是你给我登记上去的吗?” ............ 3月12日晨昏5点,奥贝伦城郊。 瑞文和卡梅隆第三次踏入了这片焦麦田。一片片萎靡的黑色小麦在热风中东摇西晃着,就连阳光都无法为麦穗镀上一丝色彩。 奥贝伦城南是生活条件最为恶劣的地方。市区里的保障计划完全忽视了这里的人们,也许根本就没有把他们当作人,在许多文明人眼里,身为“人”的基础条件是拥有一本红日出版社印制的识字课本,手抄的也行,但不能不识字。 在此之下的人曾经拥有一个学名:“亚人”,但因为文明的发展而最终被废除了。 谷仓旁的稻草人静静地守望着这些毫无希望可言的作物,巨大的红色蚱蜢趴在麦秆上,无声地仰视着麦芒,没有飞鸟屑于食用它们,大部分鸟类的主食都是新鲜的肉。 “卡梅隆,你刚才查到了什么。” 瑞文行走在被踩出的麦田小径上,避开忽然展翅的飞虫。 助手开始陈述着自己刚查到的二手资料: “‘耳蜗里的金丝雀’是绿色遗产,不会致死。有意思的是,它取自风魔鸟的胚胎鸣管,平时会发出人耳听不见的鸣叫,对成年同类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它们不会对宿主表现出攻击性,算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效用。” 所以,那群风魔鸟其实是把金给当成了鸟宝宝,瑞文心想。 那个可怜的老实人对遗产的价值完全一无所知。绿色遗产就算效果再差劲也能卖出1500烈洋以上,因为它们的副作用并不致命,适合绝大多数怕死的胆小鬼。 不过,他自己应该没法取出来。如果去医院求助,除非缴纳一笔数量可观的“赎金”,否则遗产会在检查时被以异物的名义收走,这还没算上手术的医药费。 最好的办法是去请求那些遗产格子店的店主。大部分店主都懂得开刀,还能顺便达成一笔不错的交易,可惜他不懂。 这座城市丝毫不会怜惜老实人,瑞文暗自希望这位金先生能尽快明白这点。 “你查到任何和血雾有关的遗产或生物了吗?”他询问助手。并试图通过观察麦秆的状况,判断是否有大型四足烈日生物从此经过。 如果他身上还有一两颗外视藤壶,那他就可以通过分辨掠食者痕迹,快速地从两种范畴中排除掉错误的那边。现在,他只能依靠“偏执的天国”赋予他的一点点“死亡预感”来粗略地判断危险是否还在。 除了昨天被四人踩过的一大片之外,麦秆没有什么重大的受损痕迹,就算有野兽,也不会是拥有实体的。 “两者都有不少呢,等我讲完,我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卡梅隆摊开双手道。 “那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也许新的线索能帮我们排除掉许多错误答案。” 瑞文越过草垛,朝谷仓走去。地上扎成一捆捆的麦秆非常结实,很适合用来围斗鸡栏,虽然斗鸡是一项早就被禁止了的运动。 金双手捧着一个小桶,缩在谷仓后方的一辆小型货车后面,不敢被其他的伙计看见,活像个驼背的红发稻草人。 瑞文一看清这座所谓的谷仓,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这鬼地方环境实在太差了。 外层墙砖融化了一半多,也没有隔热涂层。毫不夸张地说,和一个巨大的烤箱没什么区别。里面烤的是人,八名工人在谷仓里默不作声地干活,发出各种沉闷的声响。 焦麦的破碎、分拣、过筛、清洗、储存等工序全都在这个热烘烘的地方同时进行着,没有半点防护设施。 瑞文不爽地发现自己从接近这座谷仓开始,就一直处于隐隐约约的亢奋状态——这里可以致死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吧,光是那台没有挡板的破碎机,就随时可能把人的手搅进去。 “侦探先生!请看。”见二人走近,金连忙迎了上来。 “这,这些就是剩下的。” 瑞文在他身边停下脚步,探头往金属小桶里一看,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一个名词,只存在于梦境中的一种食物—— 生鱼片。 实在太像生鱼片了,还是红肉鱼。 桶内的风魔鸟尸块全都被片得薄薄的,沾满了黑色羽毛碎片和麦秆纤维。这显然不可能是动物的手笔,只有锋利的刀片才能将创口切得如此整齐。 瑞文在心中默默地排除了烈日生物袭击的可能。 除非有一种他不知道的烈日生物名叫生鱼片师傅,而且能够同时应付一大群活生生的食肉猛禽,否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遗产的可能性更加多样化。 侦探也曾经思考过多人犯案的可能性,在特定情况下,复数橙色以下的遗产配合,可以达到红色遗产的破坏力。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出一个两人以上的团伙特意跑到谷仓外面杀死一大群鸟的动机。 尸体并没有被回收,说明犯人对风魔鸟本身并不重视,要说是愉悦犯也很奇怪,在奥贝伦,杀人的成本比杀死一群可能反杀你的猛禽低得多,风魔鸟用力的一啄很有可能让人肠穿肚裂。 他开始向金提问:“金先生,您能指出您看见血雾的确切方位吗?” 金伸手指向麦田的方向: “那,那边!我一出门就看见了,一大团稀薄的血雾,覆盖住了焦麦田边缘的那块空地。” 瑞文仔细看了看那片空地,上面有不少陈旧而干燥的鞋印,以及拖拽事物留下的划痕,许多暗红色的斑点,可能是风魔鸟残存的血迹被晒干后留下的。 他刚想走近麦田,一探究竟,“偏执的天国”就立刻在他脑中打了一针“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