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驹桥。
沈北接到一个“好活”
这个活一般的劳工做不来,也不愿意去做,尽管很轻松,薪水也可观。
但有些晦气。
“东家说了,感情要真,表达要沉痛,就像对待自己家人一样,不可糊弄。”
一个老板喋喋不休的说着:“还有,也需要出一把力气,咱们走的是传统仪式。”
这句话说完,大部分劳工都散了,只有沈北还站在原地。
那老板转眼看着沈北:“小哥们可以干?”
沈北摸着下巴:“哭,哭丧是吧?”
老板肯定的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活,能挤出眼泪最好,可以加钱。挤不出就干嚎,别冷场就行。”
“多少钱?”
“1000块。”
“干了!”
“我就看你小子有钱途,走着!”
老板招呼着沈北上车。
中型巴士上,还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分坐其中。
一番交谈之后,沈北震惊了。
这些小年轻还真是学生。
戏剧学院的学生!
他们也是被老板招募而来,去给东家哭丧。
按照他们的说法,这叫“实习”
专业对口。
演员嘛,哭戏那是基本功课。
而那主持丧葬的老板都是这些学生的老主顾了。
若不是有个学生今天吃坏肚子,还真就没沈北什么事。
沈北啧啧几声,勤工俭学啊!
这活沈北还是第一次接触,有点意思。
虽然晦气,但沈北根本不在乎。
体验别样的打工人生,做最牛逼的武者。
干就完了!
老板又在马驹桥吆喝一会,实在是无人报名参加,时间紧,这才收工,开车前往殡仪馆。
“你们说说。”
老板似乎有些生气:“赚钱嘛,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哪个人民币晦气了?哪个人民币花不出去了?眼高手低的玩意,跪着赚钱,站着花,有毛病吗?”
不得不说,老板的形容有点意思。
赚钱不磕碜。
没偷没抢,靠自己本事赚来的,那就没毛病。
老板一边开车,瞧了沈北一眼:“我看你体格不错,抬棺的时候你上,有问题没有?”
沈北耸耸肩:“可以。但现在都不是变成小盒吗?”
“规矩是人定的。”老板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沈北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懂了。
“我就喜欢你这种痛快之人,我能看出来,你小子以后能大事。这行是有发展前景的。”
沈北感觉在什么地方听过这句话。
精神恍惚一下。
想起来了,那还是武考的前一天晚上。
岭南市搭的脚手架塌了,那张老板连夜打电话招呼自己去干活。
当初张老板在车上也说过这句话。
拉拢人心的惯用手段了。
沈北白了一眼,看这架势,怎么还有要把自己收编成为主力军的意思。
老板一开口就不停,那嘴巴像是租来一样:“老弟,你想想,现在家家户户都是一个儿,这老人走了,怎么布置,怎么忙活,怎么个过程,谁能懂,对吧?”
“再者,现在这人的呐,我见的太多了,老人走了,还踏马在一边元神启动。”
“哭都不哭一声,唉。”
“所以呢,有人为了避免尴尬,就花钱买场面。”
“这就是商机。”
沈北错愕一番,拱拱手:“老板发大财,你这队伍不是也挺高规格嘛。”
说着,指了指后面的学生:“都是专业的。”
“咦。”老板单手打着方向盘,点了一支烟说道:“他们都是临时的,早晚要毕业,一批又一批,留在我这可不行,不能耽误人家追求明星之梦。”
草了。
他们还讲究这个?
沈北翻了一个白眼。
……
车外的倒影飞速。
沈北越发觉得当前车辆行驶的路线,自己有些印象。
好像走过这条路。
沈北来京城的次数不多。
唯一一次是和庄毕凡在京城军部等待下星沙地窟。
沈北趴在窗户上,不断看着周围的环境、
终于想起来了。
这他妈不是上一次去往殡仪馆的路线嘛!
也就是当初出现车祸,受雇布进捡尸体那次的殡仪馆。
“缘分……”
沈北嘟囔一句。
老板开车离开城区,拐了一个弯,问道:“什么?什么缘分?”
沈北笑着说道:“布进认识吗?”
“嗨,那不是遗体整容师,我经常在这里混,怎么会不知道。”老板叼着烟卷:“怎么,你和布进认识?”
“曾经在他手下干过活。”
“学徒?这可是好活,一般人还进不去呢,带编制的吧?”
沈北摇摇头,“误会,当初也是在马驹桥,他雇佣我去高速上捡碎尸。”
老板深思一下:“这事我倒是不清楚,应该是我回老家了。还算轻车熟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