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再一次将石观音指派的任务圆满完成,带着玉石回到了石林洞府。
石洞中的女人一袭白色薄纱,艳若桃李,漫不经心地抚弄指甲上红色蔻丹,心情愉悦,“还真是卖力啊,说吧,要什么奖励?”
“我要去望月小筑。”
“可以。”
石观音这次竟然舍得松口,“漱玉门的事你做得不错,去见一见阿月也好,她心里很是惦念你,不过,见完之后你须帮我杀一个人。”
无花并未觉得惊讶,这才符合石观音一贯行事作风。
“谁?”
“楚留香。”
无花与楚留香早年相识,虽萍水相逢,聚少离多,但匆匆几面,已然结下不解之缘,且此人轻功独步天下,聪慧机敏,交友甚众。
如此人物,倘若是做朋友也就罢了,若是做敌人,实在并非明智之举。
无花微微叹息:“在此之前,我还从未让您失望,但是以后,我倒有些不确定了。”
石凳上的女人嫣然一笑,妩媚生姿:“你若折戟沉沙,我便只能派阿月去了。”
无花身体一僵,难以置信:“阿月先天不足,毫无武艺,连我都感到棘手的任务,阿月如何去得?”
“她当然能去。”
笑意从白玉般的肌肤上一点点剥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遮掩的嫉恨,深深怨妒,似阴暗扭曲的毒蛇,嘶嘶吐露尖牙。
“她有那样一张脸,自然什么事都能做得。”
绝顶美貌,自古以来就是无坚不摧的利器,足以杀人于无形。
无花知晓石观音的逆鳞,绝难允许世上有人容貌在她之上,也不敢多提阿月的好颜色,只道:“即便如此,此去江南千里之遥,阿月身体孱弱,必然受不住路途风霜。”
“那就要看你这个当兄长的,是否真心疼爱同胎双生的妹妹了,别忘了,阿月因何这般体弱。”
石观音最擅长窥伺人心,拿捏软肋,一字一句徐徐道来,极为轻描淡写,然而言语间的恶意却扑面而来,恰如从深渊沼泽里爬出来的魔鬼:
“若吃不消奔波辛苦,那就让咱们阿月直接死掉好了,届时我这个母亲亲自给她收尸,可好不好呢?”
她说完,似乎觉得有趣,竟然孩童般咯咯笑了起来。
无花低头冷笑:“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
望月小筑高逾十丈,无楼梯栈道,只能靠轻功上下,无花到来时,少女腰若约素,盈盈不堪一握,正在窗边默默伫立,不知瞧些什么。
无花悄悄收敛气息,安静观望,良久,少女终于发现了他。
“兄长。”
无花剑眉轻蹙:“你我之间,何以如此生疏?”
少女微一犹疑:“哥哥。”
无花得偿所愿,展露笑意,“坐过来一些吧,阿月,让我看看你,我已经许久不曾见你了。”
顾白月莲步轻移,施施然在男子身边坐下,隔着朦胧面纱,注视无花俊美无俦的脸庞,“哥哥近来清减了不少。”
“无妨。”
即便只有兄妹二人相对独坐,又在室内,顾白月还是细密地遮掩容颜,为何小心谨慎到如斯地步,无花心知肚明。
“她,近日可曾来扰你清静?”
“并无。”
无花仍旧忧心:“可曾毁你容颜?”
顾白月据实相告:“下人送来的饭菜里添了些古怪药物,吃过后会让人肤色黧黑,深如墨染。”
“你中招了?”
“哥哥别急,我给自己配制了解药,现下已经大好了。”
无花凝目:“我听得心惊,还是瞧上一眼吧。”
他缓缓揭开白纱一角,少女绿鬓朱颜,倾国倾城,千秋之下,无此绝色。
……
无花从望月小筑下来时,一袭白衣劲装的女子已在楼下等待,眼波如水,含情脉脉:“你回来了。”
无花点头:“红儿,我不在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为你,怎么都不算辛苦。”
他轻轻抚摸女子长发,“我从中原带了一些新鲜玩意,麻烦你带给阿月,其中一包是给你的。”
长孙红欣喜:“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阿月的,师父她最近常在外奔走,无暇去寻阿月,小筑这里万事有我。”
无花哂笑,让他怎么能够放心,石观音那个疯女人,铁石心肠,狠辣无情,连阿月都会嫉妒。
至于长孙红,她对他的痴恋还不够……
应当再添一把火。
皎洁月色下,面若潘安的年轻僧人展颜一笑,看得长孙红心猿意马,“你能替我多看顾些阿月,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以后你们姑嫂还要长久相处……”
“姑嫂?”
长孙红颊边浮现红晕,“你既说阿月是我小姑,我自然……自然不会辜负你。”她说着,柔弱无骨地依偎进青年怀抱。
殊不知,无花已冷了神色,柔情蜜意荡然无存,只抬头瞧了一眼月亮。
……
一个寻常夜晚,繁星满天,顾白月正在望月小筑看书,忽然觉得身上一寒,毛骨悚然,这是多年以来养成的应激反应。
她回眸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