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霜痕被安排去水色他乡应聘公主,包房内的服务员,而陪酒小姐叫公关。有些场子的公主就指陪酒小姐,水色他乡特地做了区分的,直接体现在招聘启事上。公主月薪五六千,公关五位数起步。
温赛飞去应聘保安,说白了就是打手。风月场灯红酒绿,鱼龙混杂,人人在酒精下变身恶魔,经常会出现各种摩擦和事故。
花雨剑像刑警大队的算命先生,给他们起了假名,唐冰龙和冯小南。
单位在盐山区龙口南路,盐山的反面是糖水,姓氏取唐和水。水姓相对罕见,所以小马趟浑水就成了冯。
“冰是温的反面。”花雨剑说。
“不是凉吗?”马霜痕下意识说。
“肯定不能凉,你们要平安归队。”
多亏花雨剑一番注解,两个抽象的名字多了意义,也有了感情。
花雨剑说是证婚人也没错,马霜痕和温赛飞这一回扮的还是情侣,休整准备一天,明晚出发。
温赛飞回市一医院办理出院手续,顺便到护理部主任办公室坐一坐。
“哟,今天吹的什么风把我们的小飞哥吹来了?”柳英眉回到办公室,就看到她的办公椅被鸠占鹊巢。
温赛飞支着长腿转了半圈,起身让位,把他妈让进来,“顺道来跟柳主任汇报一声,未来一个月可能回不了家。”
柳英眉习以为常,工作狂都是遗传病,从来劝不住,“你可是刚出院,悠着点儿。”
温赛飞:“又不是打打杀杀。”
柳英眉低头从眼镜上方瞧他,哪个护士看到这个眼神都会瑟缩。
“下次回家两个人还是三个人?”
温赛飞告饶道:“那晚的是同事,盯梢打掩护。”
柳英眉:“哪天啊,我就怕看错。”
温赛飞自忖越描越黑,索性闭嘴。
柳英眉兴致不减,“他们说小飞哥有女朋友,我还不信,我说是我认识的小飞哥吗?我们一个护士长说,就是你的儿子小飞哥。我说是就好咯,铁树开花都比他快,等他结婚我就退休帮他带孩子。那些小护士一听凶巴巴的柳主任终于要退休了,一个个偷着乐呢。”
当上刑警的这些年,温赛飞为了破案把人生大事都耽误了,都有风传不破嘉禾路的杀人焚尸案他就不谈恋爱,虽然有夸张的成分,当母亲的哪坐得住。柳英眉好不容易听到八卦,铁定要逮住机会,该打听打听,该催促催促。
“那要对不住她们,苦日子还得继续熬。”
温赛飞并无歉意。
柳英眉试探,“那晚我看个头起码有一米七,是技术中队的陈法医?”
温赛飞随口纠正,“比忠钰还高一点。”
办公室安静几秒,柳英眉忽然笑吟吟扶正眼镜,“个头和样貌都长得挺好。”
堂堂重案队中队长马失前蹄,后知后觉着了他母亲的道,又不是真女友,瞎解释什么。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温赛飞拿她没办法,谁叫柳女士在单位和家里都是霸王,“别人有对象,就在你们医院。流言止于智者。”
柳英眉扯过一张打印废纸,按开蓝黑笔,准备做笔记似的,“哪个科室的,叫什么名字?”
温赛飞把出院资料的文件袋扔她桌面,“帮我带回家,走了。”
“男未婚女未嫁,事在人为啊小飞哥。”
柳英眉掏出手机,准备发动她的八卦网络打听哪个男医生的对象跟她儿子同一个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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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赛飞和马霜痕定位是外来务工的小情侣,全身上下换了相对廉价的行头——马霜痕像换了一个头,接了一头大波浪假发,妆容多了几分艳俗,少了几分清丽,还不如不化。
温赛飞打量她就一个意思:至于吗。
马霜痕扑闪着浓厚的假睫毛,能赶苍蝇似的,“我怕他们抓我去陪酒。”
温赛飞嫌弃地揪掉袖口的一根线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你在夸我漂亮吗?”
马霜痕大抵从小被夸到大,对自己的美貌一向不谦虚。
温赛飞避而不答,“要是他们真的抓你去陪酒,你怎么办?”
马霜痕笑嘻嘻,“帅哥的话,可以考虑一下。”
“哎哟——”马霜痕表情瞬息万变,胳膊给扯了一下,虽然隔着外套,教训力度并不小。
温赛飞目光犀利,第一次在她面前摆出领导的样子。
马霜痕识趣收敛,“小飞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做背叛组织的事。”
温赛飞满意了,按下这茬,又有了新的计较,“你刚才叫我什么?”
马霜痕拉拉毛线帽,遮住大头虾的红耳朵,“唔,你不是小飞哥,你是——”
唐冰龙,还没正式投入使用的名字没有实感,总归有点拗口。
温赛飞像个面无表情的面试官,“我是谁?”
“男朋友,”马霜痕择了一个安全而笼统的答案,“冯小南的男朋友。”
气氛莫名微妙,她的找补火上添油,每一次非特殊场合的强调,马霜痕和温赛飞好像把恋爱谈成了一半。
马霜痕只好反将一军,“别光说我,万一富婆找你陪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