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赵蛮子闻言,无动于衷,唇角上扬,躺在摇椅上晒着霞光,风声簌簌,恣意潇洒。
江秋儿恼火,拿他毫无办法,泄愤般地将衣裳捧回屋内,重重关上房门。
随后,她清楚地听到门外的赵蛮子,肆意妄为地笑出声。
像是嘲讽,江秋儿脸一红又一白,踱步在屋内,咒骂起赵蛮子,向来有教养的她,骂人都只会碎碎嘴说,“臭蛮子。”
“泥腿子。”
“臭人,浑人。”
……
院子内的赵蛮子耳力极好,听了一老半天,唇角上扬,嚣张跋扈道:“有人连骂人都不会,真是可怜。”
他故意大声,还是朝着江秋儿所住的屋内所说,果不其然,屋内静谧片刻。
赵蛮子懒洋洋躺回去,唇角的笑意并未消退,心情尚好,歇下阖眼。
江秋儿兀自一人在屋内生闷气,坐在床榻,遥想往事,心情沉闷,落泪楷去,怎么会有赵蛮子可恶的人。
她心里泛着怒火,却听到窗棂有动静,还以为是歹人,惊慌失措站起身,却听到赵蛮子的心情尚好地道:“我有事,你一人在家,别乱出门,这世道乱得我可救不了你。”
“我才不要你救。”江秋儿赌气地说。
隔着一扇窗棂,赵蛮子漫不经心道:“你在生气?”
“我没有。”江秋儿双手握拳,冷着脸道。
却听到窗棂外,赵蛮子无所谓地道:“随便你生不生气,我只是在想某人深夜,需不需要蜡烛起夜。”
江秋儿原本心烦意乱,闻言想到自己需要蜡烛,语气僵硬地道:“你不是嫌贵吗?”
“我可以记账。”
“你!”就知道他是假好心。
“我顺带可以给你带,若是不想,就算了。”
“不,我要蜡烛。”想到起夜需要烛火,她还是开口让赵蛮子去帮她买蜡烛,反正欠的银子也不缺这一两。
赵蛮子闻言,散漫地道:“嗯。”
随后江秋儿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传来大门关上的“嘎吱”声。
她在屋内坐不住,回到院子,打算等赵蛮子回家,而后闲来无事,在院子闲逛。
芦屋共有三间,小厨房除外,其余一间被她占了,还有两间上了锁,其中一间江秋儿看到他进出过,想来是他的住所。
她并不好奇赵蛮子住得屋子是何样,收回目光,坐在台阶,抬头托腮。
云霞绮丽,风卷残云,变化莫测,犹记在金玉阁,她与其他姐妹坐在云阁听琴赏云,把玩金玉,偶尔听金姑姑的教诲。
金姑姑说:“我们的命贱,没有父母,孤苦伶仃,若想过得好,便嫁个好人家,余生也有着落。”
可楼里有不听金姑姑话的姐妹,偷偷摸摸跟护卫好上。被她发现,江莹儿央求着她不要告诉金姑姑。
江秋儿听话,瞒下了此事。
但金玉楼里的事情,怎能瞒过金姑姑。
她们的事情很快被金姑姑发觉,金姑姑大发雷霆,尤其是知道江莹儿怀里那名护卫的骨肉。
“姑姑,我跟他是两情相悦,求姑姑放过我们。”那日江莹儿的哭声吵得人心惶惶,可她们不能出去,只因金姑姑迁怒将她们关起来,不允许见人,但允许让她们听到江莹儿的声音。
“他若是真的跟你两情相悦,何不派媒婆,三书六礼将你迎娶家门,反而是私下与你有染。”
金姑姑的话震耳欲聋,紧随其后,便是金姑姑对金玉楼的小娘子们道:“你们身份低贱,是我精心养你们,往后你们都是要嫁给大户人家,享荣华富贵,而不是受人撺掇,私相授受。”
江秋儿时刻清楚知道她与其他姐妹的命运都早已安排好。
可眼下跌宕起伏,也不知道回到长京,徐氏可否认下这桩婚事。
她忧心忡忡,又想到赵蛮子藏的账本,唇角下压,低声嘟囔骂他小气。
“我一回来,就听见你骂我。”
上方传来男人一如既往的洒脱声,江秋儿心虚地闭嘴,抬眸却发现男人腕骨上有一道伤势,再看他递过来蜡烛。
蜡烛仅有三根,通体蜡黄,烛芯低垂,仅有三寸长。
“给你蜡烛,你怎么不接着,对了我家没有烛台,你去厨房拿个破碗当烛台。”赵蛮子吩咐了一句,眉眼流露几分不悦,显然是遇到棘手的事。
但他并没有告诉江秋儿,将蜡烛交给她,转身就回到屋内。
江秋儿从他的背影里能看到暴躁的意味,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正暗自思忖,大门传来叩门声。江秋儿站起身,想要去开门,赵蛮子忽然从屋内走出来,眉眼戾气重得吓人。
“你给我躲回屋内。”
江秋儿马上往屋内躲,又将门窗关紧,之后躲在角落,听到院子外传来几声叫嚣。
“赵蛮子,原来你藏在这里,我告诉你,你前几日打伤的人可是县令的小儿子,倘若你不交出三百两银子了事,你休想在云都县混下去。”
“做梦。”赵蛮子嚣张冷笑。
引得其余几人哄然大笑,“赵蛮子,你还逞强,我告诉你,虽然我们哥几个打不过你,但是三天后,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