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暄一向喜洁,厌弃沾染口水,哪怕是亲闺女的口水,他也不愿。“心心,别闹了。”他冷着脸,试图将女儿扒开。范灵乐忍住笑,将花椒木做的磨牙棒递过去,顺手把她脸掰开,可她却执
着得很,就是不愿放开爹爹的脸,许是觉得她爹的下巴比磨牙棒要香软,更好叹范灵乐刚将她拨拉开,她便小嘴一垮,仰起脸嗷嗷哭起来。行了吧?
佟暄无奈,只好又黑着脸,主动将自己下巴递过去,“小祖宗,给你咬,她这才止住了哭,小手啪地拍在她爹脸上,张开嘴,津津有味地接着啃。范灵乐在一边瞧着,笑得人翻倒在床上直打滚。笑笑闹闹,不知不觉,家里的明珠一晃眼便也一周岁了。心心的周岁宴,随俩夫妻的意思,没有大操大办,就是在大院里架张桌子,摆上好酒好菜,一家人齐整地聚一聚。
饭前,还不忘让心心来抓周。
范灵乐和佟雪把早就买好的物件在床榻上一一摆开:算盘、毛笔、尺子、福袋、五帝钱....
东西摆好了后,要等佟暄从书院下了学回来,才正式开抓。谁知佟岳那个调皮蛋,“见财忘义”,偷摸着把小侄女儿抓周用的五帝钱揣自己兜里,好在被佟雪及时发现少了物件儿,揪着他的耳朵让他掏了出来。好巧不巧,心心抓周的时候,蹬着两条有力的小肉腿,直奔五帝钱而去,一把抓起,坐在算盘和尺子中,饶有兴趣地把玩起了那串铜钱。女,一张糙脸在她脸上贴啊贴,“哎呦!我们心心以后是个富贵命呦!众人拍手,哈哈大乐,范屠户更是笑声洪亮,铁掌抱起自己的宝贝外孙五帝钱,寓意着大富大贵,财运亨通。
“小财迷,她这又是像了谁了?”范灵乐小声笑道。自己和她爹,按理都不是那爱财的人,偏她一下就抓中了串铜钱。佟暄悄悄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掌心,"心心命里有福,这是天生带来的。
平安喜乐,家人团圆,在她看来才是最大的福气呢。夜里,佟家大院挂起了灯笼,照得灯火通明。范屠户买来的冰鉴放在房间角,丝丝凉气,驱赶着盛夏的暑热,抚平人心的燥热。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共襄盛宴。
说是盛宴,其实也不过是些鸡鸭鱼,但对寻常人家来说,已经可堪丰盛了。陈玉珠从一大早就开始忙活
点,杀鸡剖鱼、备菜炒菜,佟暄念母亲操劳了一天,把心心主动抱到自己怀里,“你们先吃,我来看着她。饭桌上,必定是有一个人要被孩子耽搁住的,否则一大家子谁也别想吃好。陈玉珠不依,非要将孩子从他手中接过,"你读书累了一天,赶紧吃去,孩子有我来。
佟暄拗不过他娘,心心看着奶奶来了,也是乐得缠着她。范屠户大刺刺坐在桌边,酒都满上了,却见这个时辰,亲家公竟是还没回来。
"怎么回事?佟暄,你爹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他不知道今儿是心心周岁吗?”
范屠户等着急了,有些许不满地发问。
可今要悸,起候确黧回晚夭影。,以往日落前就该归家的,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佟暄正想去他做工的地方打探,大门被推开,却见佟立冬被两个工友搀着,歪嘴斜眼,嘴里直叫"哎呦”地进来。
“哎!这是怎么啦?!”
陈玉珠慌了神,众人也是纷纷从餐桌边起身,围过来关心。工友随着陈玉珠的指示,将他放在椅子上,一人又领了一碗绿豆汤,这才告辞。
们直接吃呀。
佟立冬抚着腰,看到满桌没动筷的菜,龇牙咧嘴道:“还等我做什么?你陈玉珠麻溜地卷起他的衣角,就见他腰后一大片青紫,骇人得紧。“这到底怎么回事?”
“嗨
”他摆摆手,“别提了。今儿个我在王员外家,给他们补厅房的瓦片,我,人正坐在高脚架上修房顶呢,外面就呼啦冲进来一大帮官兵,给我吓人同呛,直接就从那架上摔下来了。,
"还好还好,没伤着骨头。
“去问大夫看过了吗?”佟暄关心发问。
吗?”花那冤枉钱做什么?
“没呢,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点子事儿,用得着看什么大夫佟暄脸立马就沉了,“这种事开不得玩笑,明日我同您去看个大夫。”佟立冬还要摆手,却被陈玉珠重重一拍肩膀,“你就别犟了,听儿子的!’“就是呀,爹,身体最要紧,省得以后闹出更大的毛病。”范灵乐也来帮腔。又痛得更厉害了。
见大家都一个鼻子出气儿,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觉那腰后面,好似真累,害得我也摔了腰。
他揉揉腰,
幽幽叹气:“哎,真是的,太子过个生辰,还要连带百姓受佟暄夹菜的手一顿,不由放下筷子,“爹,这事儿跟太子生辰有何关系?”“你不知道,那冲进王员外家的官兵,据说就是大太监郑源手下的人。那郑公公你们都知道哈?
“知道!我听说书先生说过,那人就是个大坏蛋!大奸贼!"小佟岳腮帮子塞得鼓囊囊的,忍不住搭话。
原来是郑源搞的鬼?
佟暄暗自沉吟,这下,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郑公兮,眼下是官家面前的大红人,据说他这次领命出宫,就是为了明年开春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