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摇,范灵乐不会收的。”他将其递回吴松明手中。
吴松明愣愣地接过,有点不服气了。虽然佟暄对什么都总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可他现在用这种语气评价自己送给乐乐的礼物,就是蓦地叫他心里不爽快。
“为什么?”
佟暄靠近椅子里,双手环胸看着他,“第一次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不会觉得高兴,只会觉得心里压力很大。因范灵乐不是那看重金银、爱慕虚荣的女子。”
“况且,她常年要帮家里经营肉铺,头上戴的簪子越简洁越好,你这个步摇叮当作响的,她还怎么砍猪肉?”
而且,他还知道一个原因,范灵乐必不会舍得换下那根檀木簪子。
他一口气说完,语气平稳,面色平静,叫人看不出端倪,只是那双冷峻的眸子,暗暗涌动着挑衅的神态。
夹在二人中间的共同好友方恺,此时此刻如履薄冰。
但还好,吴松明是个憨的,他完全咂摸不出佟暄眼神里的深意,听完后,只是一脸懊恼地盯着自己的金步摇,“你又不是乐乐,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喜欢?”
佟暄薄唇一弯,“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就试试,哼!
*
自上回范灵乐应了爹爹要相看夫家的事,范屠户马不停蹄就去安排,这几日,她被媒婆送上来的册子看花了眼。
但她本就是一时搪塞爹爹,方才应下。刚刚被喜欢的人拒绝,她还没那个心情相看下家,再加上翻了媒婆递来的册子,只觉得越看越失落。
范屠户见女儿是这种敷衍塞责的态度,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抄过册子,一页一页翻,“你看看!这里头,哪个就比他佟暄差?”
他翻到一页眉清目秀的少年,手在纸上用力点着 ,“这个!东街香烛铺掌柜的儿子,十九岁。你看看,人长相也不差,年纪跟你也相仿,你怎么就不能考虑考虑了?”
范灵乐撇撇嘴,“看画上就只有这模样,瞧着真人还不定怎么着呢。”
范屠户觉着女儿说的有理,为了堵她的嘴,他特地去做了暗中访查。
那日,他去香烛铺借口买纸钱,可恰巧掌柜儿子不在,他便拉着店伙计,请他去燕时楼喝酒吃饭。
几杯酒下肚,店伙计高兴,便也什么话都说了。
原来这掌柜儿子人确实长得清秀,脸上没有麻子没有疤,个子也不矮,称得上一个貌端体健吧。
只是人没什么上进心,铺子里的事从来也不管。十四岁就收了第一个通房,这才十九岁年纪,就已经有三个通房了,连第一个外室子都已经呱呱坠地了呢。
好家伙!范屠户气得拍案而起。这张媒婆真是什么人都敢往他家介绍,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跳。这么个不干不净的男人,也配得上他家乐乐?!趁早地滚蛋!
如此,范屠户最近像是陷入了疯魔状态,发动各路他能发动的人手,对所有入了他眼的适婚青年做起了背景调查。主打的就是一个从对方的远亲、近邻、丫鬟、小厮、马夫、轿夫……等各路人马下手。
这女婿没挑着合适的,银子倒是先花出去了不少。
更可气地是,他折腾了这一圈才发现,还真就他妈没一个比得上佟暄的!
这长相稍好点的,就花心纵欲;这稍微老实点的,就家徒四壁;好不容易有一个各方面条件都还过得去的,家里母亲又太严苛,远比不得佟氏夫妻好相处。
范屠户那叫一个怄气呀。但他并未就此停止背调的步伐。
范灵乐瞧爹爹这架势,倒由一开始的不耐烦,生出点无可奈何的好笑了。“爹,我发现你就不应该做屠户,屈才了,你有这本事,就应该潜入敌国做暗探,保管什么情报都能被你搜罗来。”
范屠户没空理会她的调侃,只是叫她专心守着铺子,自己投入到下一家目标对象的调查中去了。
范屠户这段时间折腾得厉害,铺子里几乎日日都是范灵乐在看。
她虽心绪不佳,可开门做生意的,哪有板着个冷脸朝人的?还是站在案板前,勉力赔笑。只是她这不达眼底的笑意,连胡大娘都瞧出来了。
“乐乐,怎么了?我看你最近都没精神的样子。”她接过范灵乐递来的肉,豆子眼往她身后的铺子里觑,没发现范屠户,这才敞开嗓门道:“是不是跟佟家那小子吵架啦?”
范灵乐不大想搭理她。可胡大娘又是铺子里的老顾客,隔三差五地做她家生意,心眼倒也不坏,就是人多嘴了点儿。
心里头虽然有点脾气,可她也还是收敛住了,“瞧您这话说的,我跟他本来也没什么关系,谈不上吵架不吵架的。”
这是要开始跟他撇清关系了。
但在胡大娘眼里看来,这就是小情侣间斗气吵架了。
“呦。”她眼一挤,“看来这是真闹脾气啦?”随即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同她道:“晾晾他也好,就该这样。以前大娘不好跟你说,现在呀,跟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你也别嫌大娘多嘴。”
“你以前啊,就是对他太好了,惯的他!这男人啊,就该抻一抻他,否则,还真就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呢!”
范灵乐听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