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裕王兄不喜欢我。”小声的嘀咕一句,嘉靖压迫的视线总算移开了,“你们是兄妹,切不可相争相斗让人看了笑话。他们越是想让你们争斗,你们切忌不能遂他们的愿。”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相当的笼统,却也没有说错。真正希望你好的人其实很少,一家子闹出来的笑话,别人看了最是可乐,巴不得你们闹。
朱福宁辩解道:“我没想和裕王兄闹。”
嘉靖抚远朱福宁的头道:“福宁最是听话,所以,此局该怎么破?”
朱福宁???
不是,朱福宁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嘉靖是不想闹心,所以决定把事情交给朱福宁来办?朱福宁要办吗?跟人笼络感情,从仇人变朋友这个事很有难度的。可是,嘉靖并非在跟朱福宁征求意见,而是直接告诉朱福宁接下来她要干的事。
站在嘉靖的立场,这点要求并不高,朱福宁定能办好。朱福宁无法,皇帝老子话都丢出了,她不想也要干。故,最近大明朝最大的一件事是怎么给裕王选启蒙的先生,为此朝堂争论不休,有人提议可以顺势让教朱福宁的胡宗宪一并先给裕王启蒙呗。反对的人也有,以为皇子和皇女是有区别的,焉能一并而论,还是挑一挑。为皇子启蒙者,无论人品才学都应该是一等一的才成。如此一来,朝堂热闹了。
值得一说的是,大明的朝堂如今也都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首辅夏言为首,标榜正直敢言,一心为国的人。一派是以次辅严嵩为首,处处以附和皇帝为主。严嵩怎么样,朱福宁随着一份一份大明朝的牒报读下来,不得不承认严嵩有本事,实在是嘉靖手里最好的一把刀。
针对不少人明里暗里直指严嵩强势霸道,朱福宁更想说的是,他们倒是把事情归到嘉靖头上啊。皇帝想要什么样的臣子,他自行提拔,朝堂上的臣子是忠是奸,更多在于皇帝。
夏言,严嵩,他们代表不同阶级,嘉靖在他们之间试图找到一个平衡。
比如刚发生不久的事,夏言被人状告贪墨受贿,嘉靖一气之下将夏言贬官回乡,可是严嵩那儿眼看要登上首辅之位,嘉靖又再一次启用夏言。
借力打力,嘉靖不想让大明朝成为谁的一言堂。翻看嘉靖做下的事,为了让他的生身父亲入七庙,大明朝在他继位之后的第二年,长达三年的礼议之争开启了。嘉靖继位,并非父死子继,而是兄终弟及。在嘉靖上面的大明皇帝是为明武宗,这一位明武宗无嗣传承,最终叫嘉靖兄终弟及。
当了皇帝后的嘉靖一片孝心,想让自家的父亲也成为大明的皇帝,享香火继承,因此提起此事,朝堂上的臣子们自然不认可这样的做法,大明朝之前又不是没有皇帝,哪有追封亲王为皇帝的道理。
好,一个不肯,一个非要,争了长达三年之久。最终以嘉靖追封其父为皇帝,且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杖打大臣,并下令四品以上官员停俸,五品以下官员当廷杖责作为结局。
这一局,因廷杖而死的共十六人。
朱福宁在看清上面的数据时,人都顿住了,嘉靖这一手够狠的啊。
可是再看经过,朱福宁想说的更是,君臣相斗,从来都是要么东风压倒西风,要么西风压倒东风。没有一个臣子不想大权独揽,甚至要凌驾于皇权之上。嘉靖以旁枝上位,不管是谁扶持他成为这个皇帝,有一点都不用怀疑的,没有一个皇帝会容忍自己的臣子凌驾于自己之上,一次又一次的企图让皇帝听他的。所谓的大礼仪之争,不仅争的是名分,还有朝堂上的权利。
然而自来和皇帝斗的臣子,一但当皇帝的发现没有办法用正常的手段收回权利,便怪不得他用别的法子。同时,朱福宁也意识到,大明朝的文官相当厉害呢。具体的,文臣不怕死谏,像前几天那样跪在西苑求见嘉靖,见不着誓不罢休的事不是第一回,也绝不是最后一口。
朱福宁大致了解之后,也翻看各地的牒报,看到上面关于各地的天灾人祸,朱福宁很是想问问,怎么大明朝这么多灾多难的?
今年这边天灾,那边今年雪灾,冷的冷死,热的热死。南边有倭寇,北边又有少数民族进犯。所以,大明是不是快要亡了?
朱福宁了解越多,越发意识到,她要是不想想办法,大明朝一但遇上点大事,加上有心人闹腾,一准要亡了,她必须给自己多准备点后路。
暗暗思索要怎么跟自己留后路的朱福宁,也很快听到消息,裕王的先生都定下了,不少呢,四个,有文有武,都是朝堂上有名的大儒。至于属于哪一派嘛,一边两个。是的,属于夏言的人两个,属于严嵩的人两个。由此可以看出,嘉靖暂时并不希望双方打破平衡。可是,先生定好也上不了课了,要过年了。朱福宁也算见识到大明朝的办事效率了,三个月的时间只为了定下皇子的先生,这不过是一桩再小不过的事,但凡只要嘉靖出手定下,纯纯是一句话就能搞定。结果啊,争了三个月。
这要是换成救灾救民的事,纯纯是要把人拖死的节奏,朱福宁摇头叹息,却也无可奈何。
随着年关近,大雪纷飞,朱福宁小感冒了一回,把嘉靖和方皇后都吓得不轻,好在喝了药朱福宁好转,但嘉靖和方皇后都是同样的意思,不许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