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小姑娘叫程越寒,我们都称呼她小寒,那个老姑娘叫黄亚丽,我们都称呼她老黄。 老黄话比较少,脸上常常笑嘻嘻的,模样长的倒是不错,脸庞白净,两只眼睛大大的,背有些佝偻,长长的马尾经常梳的很低,到了店里就会被盘起来,再加上她略显苍老的样貌,如此便显得更老了。她比我小五岁,可是看起来,整个人的状态好似三十七八的样子。 “这个老黄,三十岁了还没结婚,这里头一定有事儿!”张姐不解的说道。 有时候,老黄也会来到迎宾台和我们一起聊天。张姐每每问起她的私事,她都有意无意的敷衍了过去,这就更加让张姐不解了,爱八卦的张姐从此对这个神秘的老黄更加好奇了,以她的个性,店里就没有她探不到的秘密,可这也是第一个让她愁眉不解的人,老黄是个人才! 小寒这个姑娘,脑袋瓜子有点迷糊,常常是说话很灵光,脑袋和嘴就没在一个频道上,常常丢东落西,干活慌慌张张,没有定力,但是人很漂亮,也很善良。 “小寒!我的梳子呢?”陈阿姨扯着嗓子喊道,因为小寒的梳子又不知道放哪里了,她用了一下陈阿姨的梳子,还没有还回去。 “哎!梳子呢,我放枕头边上了,怎么找不着了呢?”她扯开了被子,拿起了枕头,又翻了翻床上放的乱七八糟的动物毛绒玩具,就是没找到梳子,但是在床底下众多的鞋子里找到了一个刷子,她兴奋的跑到宋阿姨跟前:“宋阿姨,我找到了鞋刷子!” 陈阿姨皱着眉头喊道:“哎吆喂!你这个丫头,老是不长记性,我要你找的是梳子,你怎么给我找到了鞋刷子!” 说起来,这个小寒是有点没心没肺的样子。 年轻人在一起总是有话说的,又是同龄人,他们的话题永远是我们赶不上的。有时候觉得自己也许真的是老了,都快和这帮孩子们聊不到一块儿了,所以,我也买了一个智能手机,也接触一下新鲜事物,好让自己的大脑和飞速发展的社会接轨。 张姐到驾校报了名,也准备考驾照了,前厅的骨干人才就剩下了一个小橘子,徐店长又紧急安排了我跟张姐学习收银。 我正在电脑跟前点着钞票,小寒凑过来悄声道:“李姐,老黄是不是有病?” 我惊讶的抬起头:“你可别这样说人家,人家要有病的话,能把单推得这么好?那可都是大单子!” “瞧你说的她好像多了不起似的!”她又凑近我说道:“我晚上有好几次听见她说梦话,有时候还笑呢!” “说梦话那不是很正常吗?你不要大惊小怪的!” “她不止说梦话,关键是她还经常自言自语,你知道吗?” 我摇摇头:“这个我倒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脾气很怪,我也不经常和她说话,很少跟她往一块凑!” “哎呀!我跟你说,简直瘆人的慌,上午的时候,我在她正在收餐的那桌旁边点餐,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什么?我听着你怎么像讲恐怖片似的!” “她说:哎呀!这个客人怎么吃的这桌子上这么脏!像撒了一桌垃圾!她还笑呢!她又说:孤独的很,我那时怎么没想通呢?我去梦里骂你……等等!” “李姐,这里是不是受过什么打击?”小寒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万一她晚上犯病,她会不会拿起宋阿姨的菜刀把咱们……” 我摸着自己被空调吹的凉嗖嗖的脖子惊魂未定的说道:“不会吧!我……我看着挺正常的!” 小寒没搭理我,边转身边说道:“不行,我得跟店长说一声,别到时候出事了可就晚了!” 看她离开的背影,我又望了一眼在门口跟张姐站一起的老黄,不觉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晚上,宿舍都已经熄灯了,睡在我上铺的小郑已经打起了呼噜,小寒在另一个屋给我发了一个信息:小心对面! 我看了一眼对面铺上还未睡的老黄,她正在玩手机,亮着的手机屏照着她的脸犹如黑夜里的鬼魅,她还不时的发出微弱的笑声。这笑声虽小,可那床铺也随着她轻轻颤抖的身躯微微抖动。睡在她下铺的另一个店的员工则重重的翻了一下身,随之,上铺的老黄也安生了许多。 这时,小寒又发来了一条信息:要作死! 城市里,夜深人静的夜晚只听得见来往车辆的呜呜声,时值夏季,小区下面又有喝酒猜拳的吵嚷声,在听着已经入睡的人们的轻微的鼾声,我的眼睑也逐渐的耷拉下来了,我的脑袋里还在朦朦胧胧思索着小寒白天说过的话,渐渐的,在我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刻,只听见“啪”的一个声响,当即我被猛的惊醒了,脑海里第一个画面就是:马路上一定出了车祸了。而一声尖利的喊声惊醒了所有人:“呀!有人跳楼了!” 我们就像被惊雷惊了一般,个个从床上猛的窜起来:“谁!谁跳楼了!” 宋阿姨和小寒从她们屋里走出来了,她们打开了灯,灯光刺的人眼疼。宋阿姨皱着眉头微微斥责道:“这个点,人们都睡着了,你喊什么?” “真的有人跳楼了!我听见了,嘭的一声,很响的!”老黄坐在床上,手指着外面挤着眉头说道。 宋阿姨不耐烦道:“我下去看看,要是没跳楼的,以后你半夜不能说话!”说着,她回屋披了件衣服就开门下了楼。 老黄坐在床上还念念叨叨:“我明明听见了!……哎!怎么就不信我呢!” 大家伙瞬间也睡不着了,都睁着两只眼睛倍儿精神,三个房间的人都聚到了我们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