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解毒,李文暨愈发肆意妄为。
宋宜虽刻意任由他摆弄,也不奢望他能怜香惜玉,但到底是从未沾过情事的小娘子,有些时候面皮薄些、娇嫩些,在床笫间哭了一回,第一步解毒才算完。
她又痛又累,恨不得倒头就睡。
李文暨抽出匕首,取了她三滴血。
承欢后的身子本就娇气,眼眶哭的微红,眼梢还垂着晶莹的泪珠。
一阵刺痛后,她禁不住抽了口冷气。
惹得李文暨看她,眼神犀利。
毫无情事方毕的一丝痕迹。
宋宜连忙掩唇,湿漉的眼瞳里皆是不安的神色,身子半跪在床上,单手提着薄被,虚虚遮挡着胸脯。
“恭送殿下。”她垂首。
换做其他妄图取悦他的女子,无不借机献媚,辗转承欢。
眼前这药人,行事木讷、胆怯。
若她真能安分守己的当药人,那他也不介意让她‘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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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在宋府的日子过得虽苦,但身子强健,鲜有头疼脑热的。
便是成了药人,每日三顿汤药喝下,每回解毒后还要喝下避子汤这类凉寒伤身的汤药,也不见她病恹恹的。
可昨晚伤在女子要紧处。
宋宜脸皮薄,硬是在
床上躺了两日才缓过来。
这日午后,宋宜在院子做针线。
王府在吃穿用度上对她颇为大方。
首饰、衣裳、胭脂水粉,都是按着府里头的姑娘份例给的。
她空时秀个帕子、香囊、扇面打发时间。
这会儿正昏昏欲睡时,招兮端着药来。
一碗苦药下去,宋宜清醒了七八分,正起身想去屋子里拿蜜饯,招兮已递了过来。
宋宜愣了下,旋即抬头,朝她感激的笑了,“多谢姐姐。”
招兮颇有几分不自在的撇开视线,清了清嗓子,“顺手罢了,姑娘客气。”
两人正说话,从院外传来一道略耳熟的声音。
“宋姑娘可在院中?”
院门被推开,招兮瞧着来人,上前几步,讶异着问道:“世子,您怎么来了?”
杜津南步入院中,清朗的脸上带着几分潇洒的笑意,视线笑吟吟的看向宋宜,“我去问了祖母,听说宋妹妹住在沁苑休养,昨儿个出去玩时遇上了一位江南来的游商,买了些有趣精致的小玩意,刚好送给妹妹解闷。”
说着,他身后的长随小厮提了东西递过来,小厮也肖主子,见人笑眯眯的,“宋姑娘,这是我家世子爷的一点心
意,姑娘拿着解闷儿耍。”
宋宜局促不安的站起身,轻咬下唇,眼神游移着,似是不知如何是好。
这表情在旁人身上,只会显得瑟缩、小家子气。
但在她做来,却是无辜又惹人怜惜。
“招兮姐姐……”宋宜不敢看杜津南,嗫嚅着小声唤招兮。
招兮牵强的笑着,道:“世子送姑娘,姑娘收下罢。”
宋宜这才有了主心骨,眼神不再犹豫不决,谨慎内敛的朝杜津南行了个蹲福礼,声音虽轻,但咬字清晰:“多谢世子。”
杜津南见惯了各色女子,显然这幅姿态颇为受用,笑着摆手,“妹妹客气了。”说完后,语气一变,瞧着招兮手里的药碗,问道:“妹妹现如今吃什么药?王府名下也经营了两间药铺,耳濡目染的,我也略通些药理。”
招兮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幸好杜津南眼中只有宋宜,并未察觉。
宋宜吞吐着,面颊微红,眼睫垂下,似是难以启齿:“多谢世子关切,只是女子之症,不便外道,如今来了府上休养,已好了些……”
她娇柔,却不扭捏。
女子的柔弱被她把握的恰到好处。
杜津南盯着她粉面杏腮,俏生生
的立在那儿,只觉得赏心悦目,反而拱手赔礼:“是我唐突,妹妹勿怪。”
惹得宋宜连忙避开,不敢受礼。
之后几日,杜津南倒是常来。
精致的糕点、有趣的游记、讨巧却不昂贵的首饰,每次来必不会空手。
送完后也不久留,同她说几句话,问她吃的如何、住的如何。
连林妈妈都瞧出了些意思,四下无人时,担忧道:“这世子怕不是对姑娘起了什么心思罢?”
宋宜把玩着一支绒花簪子,一改她在外人面前的柔弱,漫不经心道:“世家子的风流浪荡罢了,眼下只是觉得新鲜,不必理会,一段时日后,兴致自然就会消了。”
林妈妈见她对这支簪子爱不释手,“这是江南正时兴的绒花簪子,姑娘在家时也常戴,我替姑娘簪上。”
宋宜反而撂下手中的梅花绒花簪子,眉宇间淡淡道:“红色太过张扬,如今的我不适宜带这些,越朴素低调越好,免得教人察觉出蛛丝马迹来。”
“也是,姑娘谨慎些也是对的。”林妈妈另拿了一支珠钗替她簪上,哄小孩般的哄她,“姑娘带珠钗也是极好看的。”
宋宜才仰头,甜甜一笑。
梳妆完
毕,她打算去附近的湖心亭里坐会儿。
半月之期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