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
不等苏意晚开口,张太医便已经主动大踏步朝她走来,“苏姑娘,方才有些话不方便说,我也是没办法,才辛苦你多走一趟。”
说着,他极为谨慎的探出身子朝外看了看,视线从东边扫到西边,确定门口没有其他人能听到两人说话,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看他一副格外小心翼翼,仿佛是间谍会面一似的模样,苏意晚被弄得更加摸不着头脑,“张太医找我来,到底是做什么?”
张太医闻言,和她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便是一声叹息。
“苏姑娘,实不相瞒,我听说你与钱太医关系不错,从前我也曾承过钱太医的恩情,所以思来想去,有些事还是要提醒你一二。”
张太医一开口,苏意晚便有些猜到了他的意思,却也没出生打断,仍旧保持着方才的表情,唇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见苏意晚表现得仍旧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样子,张太医心中讶异的同时,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也更深了几分。
为了压下心头的那股焦躁感,张太医只得端起茶杯,给自己灌了几口凉茶下去
,待觉得情绪重新平复下来,才叹气道:“苏姑娘,若我猜的不错,你并未打消治好陛下的念头吧?”
方才就已经隐约猜到了张太医找自己的用意,苏意晚听到他这么说,也并不意外,只轻轻点了下头,“的确。”
她没有顺势问什么,让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回答的张太医有些尴尬。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苏姑娘既然和钱太医相熟,想来对于他为何出宫的原因,应当也知晓一二。”
苏意晚不动声色,继续点头。
张太医这一次,却是没怎么注意到她的反应,面上渐渐浮起一抹回忆之色。
“……那时候,陛下刚刚病倒,钱太医作为太医院院判,医术最好,向来也最受皇上信任,一直都是由他给皇上治病的。”
“皇上的情况很奇怪,我们其他这些太医自然也都看过,却都没有什么办法,就连皇上他中、他染的是什么病症也不知道,”
听出张太医刚才差一点儿说出“中毒”这两个字,关键时刻却又改口,苏意晚忍不住嗤笑出声。
“皇上明明是中毒,不是生病,这一点你知我知,这朝堂内外,恐
怕大多数人也都知晓吧?”
苏意晚朝着张太医看了一眼见他面色略有些慌乱,也不在意,只似笑非笑的多看了一眼他僵硬的动作,便又收回视线,“此处只有我们两人,就算张太医在人前不敢说出来,眼下却也没必要含糊不清吧?”
她相信皇上的毒,太医院的这些太医解不了,却不信这些太医看不出皇上不是染病,而是中毒。
虽然她今天才进宫,却也能感觉到,这件事在宫中并不算什么秘密,就算普通的宫女太监恐怕也都知道一二,背地里也许少不了议论。
只是谁也不敢大着胆子说出来罢了,毕竟肖俊和这个太子,是那样残暴不仁的性子,一旦被他知道有人议论这件事,必定不会留下那人性命。
张太医之所以说得如此小心翼翼,必然也是这个缘故了。
苏意晚能理解,也不觉得这样小心有错,可张太医摆明了是想要劝自己放弃给皇上解毒的打算,这一点苏意晚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当然,心中猜到是一回事,到底张太医还没有说出这话,苏意晚也不能凭借自己的猜测直接下结论。
张太医看出了苏意晚
的态度,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苏姑娘,你是个聪慧之人,想来明白我找你的用意。”
“并非我看轻于你,可苏姑娘你初进宫,在宫中在朝堂之上,的确没什么势力,如此行事,恐怕要将你自身陷入危险之中啊!”
看得出来,张太医这番话是发自肺腑,也是真心为苏意晚考虑,“当初钱太医出宫的时候,你可知,太子本是想要重罚的,是朝堂不少大臣为他求情,这才让太子殿下迫于压力,不得不从轻处置。”
具体的细节,张太医不敢说,可他相信,把话说到这个程度,苏意晚完全能够明白这其中的危险了。
钱太医身为太医院院判,在朝堂又有人相帮,尚且落得那般地步,更何况是初次进宫的苏姑娘呢?
“张太医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苏意晚的反应,仍旧没有多少波澜,语气倒是比之前严肃了一些,“可张太医有没有想过,陛下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容乐观,如果继续放任下去,结果如何,你应该也很清楚。”
“钱太医出宫之后,你们应该并没有按照他留下的方子,继续给皇上用药吧?”
苏意晚此言
一出,坐在她对面的张太医,肉眼可见的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额头上也很快流下几滴冷汗,“这、这……”
他有些磕磕绊绊说不出话,因为苏意晚这个问题问的实在让人心虚。
苏意晚也没继续逼问,只冷声继续问:“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且不说对不对得起医者的良心,我只问张太医,让那样一位成为月国之主,你们又是否对得起这月国的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