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炷香后,苏意琴终于安安静静的躺在了床上,头顶百会穴和脚上太冲穴都还扎着银针,看得赵氏又是一阵心酸。
不过她心里也明白,有了二房的帮助,女儿的状况必定会越来越好。
之所以难过,也是想起从前女儿发病的时候,自己没办法让她安静下来,苏意琴疯得太厉害时,她只能用麻绳把人捆上,等到人安静下来之后,再把绳子解开。
因为这个,苏意琴现在手腕上还有被捆缚的印子,赵氏每每看到,心都如针扎的一般,只恨不能以身代之。
房间内安静下来,张爱琳幽幽叹了口气,赵氏则抬手抹了把湿润的眼眶,语气带着几分哽咽同两人道谢:“弟妹,晚晚,真是给你们天天麻烦了,意琴这丫头、这病、我也真是,没办法了。”
赵氏说着,便有些彻底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我也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厚着脸皮跟晚晚回来。”
“往后,往后你们有什么能用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我没什么能耐,只能帮着做做粗活……”
说到这里,赵氏的语气明显带出了几分不自信的尴尬意味,深深觉得自己无
能,完全就是个拖累。
来到苏家之前,她想着二房如今发达了,日子应该过得不错,自己过来能帮着做做饭,或者去饭馆帮着刷盘子也好,她也不要什么工钱,只当做是尽自己的一份力报答一二就好。
可真到了苏家之后,她才发现,二房的日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出一大截,那丫鬟仆妇好几个,家里这些活计全都有专人在管,她若非要帮忙,反倒是给人添乱了。
可往后还不知要在这里住多久,就这么一直白吃白住,还舔着脸应着下人们叫的那句“赵夫人”,她自己都觉得无地自容。
只是女儿的状况,或许只有苏意晚才有法子,为了能治好女儿的病,赵氏也只选择厚着脸皮留在苏家。
看出赵氏的不知所措,张爱琳叹息一声,上前安慰道:“大嫂,你又何必说这样的话?当初在老家,你也是没少帮我们母子三个,如今意琴病了,我们能帮一把,又怎能坐视不理?”
“至于做活,你若真有这个打算,我也不会拦着,但你也不用着急,至少等身子养一养,意琴的状况也好转一些,不用你亲自照顾了,再考虑那些也不迟。
”
张爱琳并未直接否定,之所以这样做,也是不想让赵氏觉得亏欠他们太多。
若是帮着做些活计能让赵氏心中好受一些,这自然也不是什么坏事。
况且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情,自古以来也并不少见。
张爱琳是愿意帮赵氏母女俩,却也不希望将来因此被两人仇恨,让赵氏做些事情,减轻一些她心中的愧疚和不安,实则也是好事。
总归他们又不会压榨赵氏,自然会按照其他人的标准给赵氏发一份工钱,将来也好让母女俩安身立命。
赵氏虽不知张爱琳这一番良苦用心,听到她这么说,也是松了一口气,感激的朝着张爱琳点了点头,“嗳,我都听弟妹的。”
妯娌两个相视一笑,房间中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苏意晚在原主的记忆中搜寻了一番,眼神突然亮了亮,“我记得从前大伯母做的馒头,总是比别人做的暄软许多,我倒觉得,大伯母有做面食上的天赋,说不准往后能成为酒楼的白案大师傅。”
她这话倒也不是假的,在原主的记忆中,赵氏有几次偷偷塞给她的馒头,的确是无比的美味,暄软的像云朵一般
。
不过苏意晚很有些怀疑,这有可能是因为原主吃过的好东西太少,因此记忆存在一些美化,赵氏做面食的天赋到底如何,她也不太清楚。
从前在老家的时候,苏家条件也并不算多富裕,大多时候都是吃豆子饭、杂粮饭之类的,连黑面馒头都算是难得。
原主吃馒头的次数,更是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赵氏做馒头的次数,自然也不会多。
不过天赋这个东西,固然重要,但只要不是太蠢笨的人,通过不断地学习和练习,还是能取得一些成果的。
苏意晚觉得,如果赵氏当真愿意学这个手艺,她自然也是愿意教一教的。
赵氏自然不知道苏意晚这话大半出于安慰,听她这么说,整个人明显有些振奋起来,“我、我当真能行?”
她虽不了解这些,却也在小酒馆做过工,自然知道普通的杂工和大厨的工钱相差了多少。
若是一直靠做杂工,她便是再能干,每个月也赚不上二两银子,可做厨子不一样,有一门手艺,总归是个极好的谋生手段。
“自然是可以的。”苏意晚笑笑,“伯母平日若是无事,也可以去厨房练习
下手艺,总归是在自家,做的好不好都不打紧。”
苏意晚这一句“自家”,让赵氏心中觉得十分感动,连带着眼神中的感激之色都更深了几分,“等明日得空了,我就去厨房试试。”
赵氏想着,既然苏意晚说自己蒸的馒头好吃,得空便去蒸一锅试试,正好她也许久没有做过,怕是手艺都要生疏了。
苏意晚自然不会反对,张爱琳也是跟着鼓励了几句,说得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