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富回铺子的时候,看到徐方就站在柜台后头,也是难免心中慌乱,面上明显带着几分担忧和心虚。
苏从光和苏大财从铺子拿钱的时候,他自然都是知道的,事实上,苏大富自己也是拿过的,且不止一次。
就连青楼那种地方,苏大富也偷偷去过,他在里头也有个相好,隔三差五便要揣几个钱过去看看。
相比苏从光和苏大财,他唯独比两人好的一点,恐怕也就是他不爱去赌坊了。
这倒不是因为,苏大富品性比两人好多少,实际上苏家父子几个,都是一个德行,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不过苏大富这个人,头脑比较笨,跟着两人去过几次赌坊,却始终连赌桌上的规矩都搞不清楚,因为这个,被赌坊里的人又是嫌弃又是鄙视。
若是苏大富手里钱多,倒是应该有人愿意跟他玩玩,毕竟傻子的钱好骗,可惜苏大富手里钱最多的时候,不超过半两银子,根本没人瞧得上。
几次下来,苏大富又是气愤又觉得丢脸,自此之后便再也没去过赌坊。
也是因为他不去赌钱,是以从铺子里拿的钱也不算多。
倒是苏从光和苏大财,似
乎从一开始还能赢些钱之后,就一直在输钱,最近更是已经几乎输的不剩下什么了。
大约是因为他们总去赌坊,杂货铺开张的时间少了许多,最近生意也并不好,苏从光和苏大财又怕万一被发现,不敢把柜台里的钱全都拿走,这几日手头愈发的拮据。
两人显然也不比苏大富聪明多少,虽然没有把柜台里的钱全部拿空,可只剩下的半两银子,也足以让人发现不对劲。
徐方只要往钱匣子里扫上一眼,根本不需要仔细看,也会知道这数目是肯定对不上的。
到底是有些心虚,苏大富在这个妹夫面前,也没了往日的傲慢姿态,语气颇有几分不自在,“是徐方啊,那个……我一早开门,就没什么客人上门,正好肚子又有些饿,就上街吃了两个包子。”
苏大富本意只是想解释,自己并非故意偷懒,平日里看铺子还是很尽心的。
可惜他这番过于细致的解释,加上明显带着几分不自在的表情,恰恰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不过是为了掩盖。
换作之前,徐方或许还不会这么想,可就在刚刚,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岳父和舅兄从铺子里偷偷拿钱的事
情,自然不会再对他有多少信任。
事实上,徐方此刻心中满是愤怒!
若不是顾及着怀了孕的妻子,想着回去先商量一下,不好现在就把事情戳破,他未必能忍得住火气。
扯了扯嘴角,徐方皮笑肉不笑,“不过一些小钱而已,哪里还用特意解释?”
相比铺子里被拿走的,至少十几两银子,一顿早饭钱,也不过就是不值一提罢了。
徐方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苏大富虽然蠢,也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不对劲儿。
他面上表情愈发僵硬,赶忙转移话题问道:“你怎么上街来了,就小琴和大娘两个在家,能行么?”
徐方没有回答他,只面无表情点了下头,“既然舅兄回来了,那这铺子就劳烦你照看,我先回家照顾小琴。”
说完,他也没等苏大富有什么反应,转身便匆匆离开。
一直到再也看不见徐方的背影,苏大富才终于收回视线,皱着眉坐到柜台后头,自言自语道:“这小子,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可惜,苏大富着实是个脑子不怎么灵光的,想了半天,也猜不出来事情到底有没有被发现。
按说,如果
徐方真的发现了,不该表现的这么淡定才是,恐怕早就大发雷霆了!
就算他是包子馒头一样的面脾气,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小才是。
如此自我安慰了一番,苏大富总算是勉强说服了自己,只是心中那隐隐的不安感,却怎么也抹除不去。
徐方一路板着脸,知道走到家门口时,才努力调整了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愤怒。
不管怎么样,他总得顾及妻子和瞎眼的老娘,妻子怀着身孕,老娘向来身子又不好,都是受不得刺激的。
这件事一旦闹起来,两人都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才行,不然的话,怕是容易出事。
徐方叹了口气,怀着满心的忧虑和怒火,面上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朝着夫妻两人的房间走了过去。
毕竟是妻子的亲人,还是他们夫妻先商量好最为稳妥。
徐方脚步匆匆来到房间门口,抬手刚打算推门进去,手却猛然在半空中停住,紧接着,他缓缓皱起了眉头。
房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奇怪声响,偶尔夹杂着明显故意放轻,却又显得有些沉重的脚步声。
妻子如今怀着身孕,月份不小了,身子也开始笨重
起来,但这个脚步声,和那种笨重还有所不同。
几乎很快,徐方便能确定,这根本不是妻子的脚步声,倒更像是男人的!
这是怎么回事?
青天白日,他不过离家不到半个时辰,他和妻子的房间里就出现了个男人?
难不成是妻子趁他外出,私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