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嘿嘿一笑:“你大可一试。”
燕三郎望着他:“你试过么?”
“为何要告诉你?”
燕三郎一合掌,石头就不见了:“行吧,不试试怎么知道?”
“神神叨叨。”石从翼嘟哝一句,就喝斥卫王去了,“上车,别磨蹭!”
卫王冷冷瞪他一眼,不说话,被卫兵按着脑袋押上马车。
燕三郎望见这一幕,忽然发现违和感在哪里了:
卫王此刻满盘皆输,自己还成了阶下囚,按理说该万念俱灰才是。唔,以他一路上对卫王的观察来看,这并不是一个沉稳坚定的人,理应知道自己被押回盛邑的下场。
可为什么,卫王看起来还这么地有活气?
但这就不关他的事了,燕三郎脚步一顿,向石从翼打了声招呼,就往雪林深处走去。
冬天的枫树掉光了叶子,稀薄的月光才能穿透树杈,照见下方的白雪。燕三郎的到来惊动一窝松鼠,它们叽叽叫着爬去了更高处。
四下无人。
他还未停下脚步,千岁就急不可耐地化出人形,抓着他就问:“任务完成了么?”
“完成了。”燕三郎抓出链坠子,这东西已经开始发热了。两人都看见铃铛上“苍吾石”三个血红泛光的字体慢慢消失,随后有一道金光直冲千岁而来。
和先前微弱如萤火虫不同,这一回的金光像划过天边的流星,丰沛又耀眼!
这可是红光任务,一个能抵得上青光任务一百个!
千岁喜孜孜地打了个响指,琉璃灯就从虚空中冒了出来。
金光精准投入其中,一时间将灯壁都映成了耀眼的金色。
燕三郎就见到,金光游走于琉璃灯上的每一条裂痕,无论大小。在它的抚慰下,裂痕以人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起先是细纹依次消失,接着是横亘灯身的几条蜈蚣一般的巨大裂痕。它们最大也最顽固,可是金光还是一点一点将它们修补起来,或者说,从灯身上一点一点擦去。
终至无痕。
一次,两次,三次金光像明亮的烛火,一连闪动三下才逐渐黯淡,乃至熄灭。
燕三郎屏息以待,直至整盏琉璃灯再无半点瑕疵,看起来完整如新!
明知是这么回事,可他还是忍不住要寻个确认:“修好了?”
话音刚落,千岁紧接着爆出一声欢呼:“修好了!”
她突然抓起燕三郎,在他左右面颊上各叭唧一口:“好小三,乖小三,姑奶奶的琉璃灯修好了!”
燕三郎不防她偷袭自己,还未反应过来,已感受到她红唇的温暖和柔软。他吃了一惊,用力挣下地,抬起袖子狠劲儿擦脸。
千岁喜不自禁,也不计较他的无礼,又凑了过去。
燕三郎后退半步,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满眼警惕望过来。
她亲他!
他的脸滚烫起来,被亲过的地方迅速发痒。依他过往经验,自己的脸马上要肿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千岁不满,伸指在他额头上打了个爆栗。这小子太好玩了。
“别动手动脚。”她脾气一上来就无法无天,燕三郎有些苦恼,赶紧移开她注意力,“琉璃灯修好以后,能做什么?”这问题其实他以前也问过,但不如现在应景儿。
“能做什么?”千岁提高了声量,又用力捏了捏他的脸,显然兴头儿还没过,“你可以把它看成一个容器,今日之前都是破损的,装水就漏。”
“修好以后,可以装水了?”燕三郎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何止?”她给了他一记秋波,不过两人都不为所动,倒是琉璃灯闪动两下以赞同,“从今天起,它才能放出完整神通,并且可以修行晋阶了。”
“琉璃灯晋阶?”
“我跟你说过,琉璃灯于我如丹田。你们人类修行可以提升境界,琉璃灯自然也可以。”
千岁将额前秀发拨到脑后去,“不过这东西也是头一次用,不像”她说到这里就顿住了,燕三郎猜测她说的是自己原本的命灶法器,“反正,我还得慢慢摸索。”
“修炼到最后会怎样?”其实他想问的是,木铃铛还能管住她吗?
话不好说得太直白。
“最后?”千岁想了想,“能找回我原本的修为,然后然后再进一步!”
她瞥了燕三郎一眼:“能找回从前的修为已是不易,那是你这小土鳖根本无法想象的境界!”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燕三郎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禁奇道:“怎么?”
“没什么。”他放心了。从前的千岁再强大,也挣不脱木铃铛的限制。如果她只是重回原有修为,那还离不开他。
想到这里,他心底妥贴许多。“琉璃灯有前主人吗?”
“当然有了。”
“他是怎么死的?”
千岁的笑容一下子不见了:“你怎知死了?”
“前主人不死,它能落到你手上么?”
千岁不置可否,冲他眨了眨眼:“它是被好奇心害死的。”她凑近燕三郎,笑得不怀好意,“你也要小心哪,你和它太像了。”
燕三郎抿了抿唇,知道这次试探又是无果。他抓起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