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接了一片雪花,看它在掌心慢慢融化。
“要变天了啊。”她轻轻拍了拍手。
次日,中北军接到一个坏消息:
往军中运送物资的后勤马队被抢了!
劫匪就是褐军。他们造成的伤亡很但物资被抢得干干净净,连双棉袜子都没留下。押运官幸运生还,战战兢兢在大帐里述完过程,中北军统帅呼延隆气得一拍扶手:“出兵!抢回来!”
这很可能是开春之前最后一批物资运送。冬季大雪封路,好几条安全的官道都不能走了,北边不一定再组织配送。只看这一批物资的数量远多于从前,就知道王廷的打算。
这批物资不讨回来,中北军拿什么喂人喂马,拿什么抵御严寒,拿什么补充军械药品?
按理说劫案刚发生不久,追回来的可能性很大。不过呼延隆点了几名将领带兵去追,结果在大山里绕了好几个圈子,灰头土脸回来。
镇北侯听闻此事前来慰问,并表示愿意出兵相助。呼延隆一口拒绝了。
自家的物资被劫,还要别人帮忙找回来?呼延隆丢不起这个人。
可他第二回派出去的人手更惨,有一队更是直接中了埋伏,全军覆没。只有带兵的将领回来了,却是被剥光了衣服绑在马上,一路上不知被多少人指指点点。
一而再、再而三,呼延隆脸上挂不住了。他脾气本就急躁,这会儿不顾手下劝阻,亲自披挂上阵,领兵去追。
他出发不久,在凤崃山区龟缩已久的褐军主力突然一反常态,虎狼一般扑上来进攻。镇北军、中南军忙不迭应战。
就在这时,东线突然传来消息,陇南城遇袭!
并且来犯者还是褐军的三大统领之一童栗,攻城兵力超过了两万。
陇南城在中南军大营以东二十五里,一直是方圆百里内最富庶的城池,褐军进攻它的理由似乎也很充分,抢钱抢粮才好过冬。
中北军的统帅潘俊文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变了脸色,忍不住来找镇北侯商量。
潘家祖籍就在陇南城,眼下还有三百多名潘家人住在城里呐。这个大城虽然富人云集,可它的城墙厚度和武备都比不过青苓城。
敌人又是褐军最擅于攻城战的童栗!
牵扯到一家老潘俊文此刻心如乱麻。韩昭好言宽慰,并且劝他立刻发兵陇南城。
区区二十五里距离,如果潘俊文即刻赶去,救下陇南城的机会很大。并且他攻打的也是褐军主力童栗的部队,公私都能兼顾了。
韩昭诚恳道:“你只管去,这里有我。”
镇北军原就是平叛队伍中最强的一支,潘俊文不疑有他,转头就去了。
待这两拨人马都离开了主战场,原本打得不可开交的褐军和镇北军突然间就收了手。
这时后勤大营已经开拔,镇北军首尾变向,往正北而去。
等到中北军、中南军接到后方传来的消息,镇北军已经溜之大吉。它走得太不地道,留下另外两支军队的老营,轻易就被褐军洗劫一空。
呼延隆、潘俊文气极,却不知镇北军玩的什么幺蛾子,并且褐军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咬住他们死缠烂打。没有镇北军压阵,这两支军队应付褐军实是有些吃力了,何况他们还站在褐军的地盘上。中北军赖以过冬的物资又被抢走,冬季粮食衣物紧缺,不得不向中南军求援,两支军队的士气都跌到谷底,北返之路走得步履维艰。
大半个月后北方消息接二连三飞来,终于坐实了这两路人马的猜测:
名震八方的卫国军神、镇北侯韩昭,起兵造反了。
中北军和中南军的报告还没打去盛邑,卫王就先接到了南边传来的急报:
褐军大元帅茅定胜率军出现在白马平原,并且向北进军。
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绕过前线、潜入腹地的。
白马平原距离盛邑只有五百里了,好马两三天可达。这支起义军足有两万余人,又出现得太突兀,内地根本不曾做好御敌准备,三下五除二就被他拿下了两城。
卫王闻讯大惊,飞快调兵遣将,下达的死命令其实只有三个字的精髓:
截住它!
不过他随后就接到了来自镇北侯的飞讯:
镇北军已经北上追敌,距离被占领的两城只有百余里了。叛军孤注一掷深入内地,这是自断后路,镇北军必定会将它消灭于中部,从此免去大卫褐患。
褐军能够绕过前线、潜入腹地,的确是神来之笔,然而这也将自己陷入了四面遇敌的困境。最糟糕的是后勤补给根本供应不上,吃用全靠抢,也几乎等不来援军茅定胜冒此奇险,真不一定划算。
卫王本来惊惶,接到韩昭的分析,心里倒是安定下来,给了个回讯,命他一定要尽快平叛,以免贻误民生。
不过褐军这回改换了策略,占下两城以后并不逗留,只是将可用物资洗劫一空,然后就继续往北进发了。
这种战法可称“游掠战”,倒有些像西边草原部落的打法。茅定胜手下人马不多,如果再分兵力去守城,实力一定会被削弱,所以作此取舍。
是以王廷派出的军队抵达时,褐军早就溜之大吉。白马平原很宽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