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了此事,李玄便跟两位总管打了个招呼,回去做准备。
内务府的密探明早出发前往十字坡进行调查,李玄明早来内务府集合就可以了。
目送李玄的身影翻窗离去,书房里只剩下了赵奉和尚总管。
等到外边没有了动静,赵奉才对尚总管问道:
“干爹,这么一件小事需要把阿玄也牵扯进来吗?”
“说起来,能犯下此事的,京城里也就只有那几人,查起来也不过是做个简单的排除法罢了。”
“更不用提,干爹和我的心中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赵奉觉得没必要劳烦李玄,毕竟他们将东西找回来之后,送到景阳宫就又是一件不小的人情。
而且平安商行的货物若是已经被毁掉,反倒让李玄白白期待。
尚总管呵呵一笑,接着才不急不缓的解释道:
“奉儿,比起你帮助过的人,曾经帮助过你的人才更值得信任。”
“不必过于计较一时的得失,有的时候让阿玄力所能及的帮帮我们的忙,我想他也是很乐意的。”
“朋友之间,互帮互助,才能积累更加深厚的友谊。”
尚总管说着,伸出了两根修长的食指,然后轻轻的碰了碰。
赵奉自己也是一把年纪了,总是没事就被教训自然是不太爽的。
即便教训他的是自家的干爹,但他这个内务府的现任总管也是要面子的好嘛?
赵奉撑着自己的下巴,撇撇嘴,没好气的说道:
“干爹,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教我的。”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若想保持长久的和睦关系,就要时刻保持利益的一致,避免直接的利益冲突。”
“即便是在冲突之中,也要尽力寻求共同的利益。”
“若再无一丝一毫的共同利益,即便当下没有产生冲突,也要开始着手准备除掉对方。”
赵奉一阵摇头晃脑,跟背书似的背下来好一段话,然后揶揄的看向了尚总管。
尚总管也不恼义子的顶撞,脸上还是笑呵呵的表情。
可下一刻,尚总管的一只手便猛地移到了赵奉的额前,轻轻的在上面点了一下。
赵奉都来不及反应,脑门便感到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接着他的脑袋便不受控制的向后一仰,差点直接滚倒在地。
要说,赵奉也不愧是大内高手,当即使出了一记铁板桥,靠着强横的腰力一甩上半身,兜了个大圆之后,接着又稳稳当当的坐回了椅子上。
赵奉一脸冷峻,保持着高手风范,可脑门上的一片通红实在是极大的影响了他此刻的形象。
“唉,干爹。”
“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幼稚了。”
赵奉忍着痛,语气中满是无可奈何。
他的护体真气先前都没来得及激发,这差距实在是让人气馁。
“朽木不可雕也!”
尚总管摇摇头,收回了自己的食指,接着教训道:
“我以前教伱的都是基本功,和我现在教你的完全不冲突。”
“利益二字在于价值。”
“价值可以是有形之物,也可以是无形之物。”
“金银财宝,权势美色,无一不源自于欲望。”
赵奉听到此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又背书道:
“御下之道,在于欲望的控制和满足。”
“脱离控制和无法满足,都不再是一个好棋子。”
对于义父曾经给予自己的教训,赵奉如今还能清晰的记住每一句话。
眼见义子对于曾经的教诲仍旧背的滚瓜烂熟,尚总管也是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正是如此。”
“只不过有些人的欲望原始一些,有些人的欲望更进了一步。”
“阿玄是一只重情的猫,所以‘情义’二字的价值,远在任何天材地宝之上。”
赵奉听了这话,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从李玄对待安康公主和玉儿的态度中,不难发现这一点。
更不用提那几只常常跟在李玄屁股后面的野猫。
在有好处的时候,李玄尚且能想着这几只野猫,可见其品性。
“干爹,只是我们这样算计来的情义,也能被阿玄看重吗?”
讲了一辈子的利益,难得要讲一次情义,结果还是算计,这让赵奉有些心虚。
但赵奉这样的表现,也足以证明他也是一个在乎情义之人。
真心难得,更难给。
尚总管微微一笑,拍了拍义子的肩膀,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
“论迹不论心。”
说罢,尚总管便负手离去,临出门时,还不忘交代道:
“记得安排好明日之事,选一个妥当的人选跟阿玄同行。”
次日一早。
李玄早早的来到内务府报到。
而赵奉也早就安排好了跟李玄同行的密探队伍。
说起来,这一次李玄不过是从旁辅助,正主还是这些内务府的密探们。
而在这其中,李玄倒是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