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里上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是个男同学,我们一直坐同桌。之所以还能想起来,是因为当时有一些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关于日记,关于火柴,关于整理桌子。也算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吧。老狼唱的那首《同桌的你》,说的就是那时候的故事。只是现在再回到二十年前去看,好像那个时候就应该是那个样子的。只是长大了,一切都又不一样了。也是因为半块橡皮,借来借去,就熟悉起来。那时候唱任贤齐的歌《死不了》,我记得特别清楚,连歌词都记下来了。 只是我是从乡下来城里上学的,那时候城里的同学都会用录音机或者随身听去听歌,我没有,我只是听他们唱,也从来没有听过原唱。喜欢听的歌,我那个同桌会给我抄来歌词,我就听他们唱的跟着歌词唱,一直到现在,我唱歌都不怎么行,因为看不懂五线谱。只是喜欢唱,但是又唱不好。那个男孩子还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特点,就是勤快,不知道在家里是不是勤快,反正在学校很勤快,他会经常收拾他的桌子和抽屉,也会帮我收拾,他会拿那个松紧带把书绑得很整齐,把我的书和他的书都一起绑起来,码面桌子上,很整齐的一排,我说你整理自己的就好了,我的我自己会整理的,他说,又不费事儿,一会儿就干完了,我就没再说什么。 有一段时间,他天天问我借橡皮,我问他,你为什么不自己买一块呢,他说,我自己买了,还咋开口问你借?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咋接,那时候我刚转去城里上学,心里想这城里的孩子是不一样哈,连用别人东西都用得这么理直气壮,不要脸的我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我还真是没见过。后来有一次,做实验,需要用火柴,可是学校附近没有卖火柴的,只有打火机,只能买到打火机,但是老师又不让用打火机,说是不符合实验规定。临时要求的,下午就要用,去哪偷火柴也来不及了。那个同桌说,不是问题,包在他身上,等下午他来上学的时候,就拿来了两盒火柴,我一盒,他自己一盒。我就拿着那盒火柴去做了实验。做完实验,我说,得等我回家了,才能买到火柴,才能还给你。他说没关系,不用还。我心想,橡皮不买,这会儿倒是大方起来了。后来,我回家后还是记得要还他火柴的,买了一包火柴去学校,还了他的火柴,他说他早忘了,可能是真的不用还吧。是我太认真了,不想欠别人一丁点儿东西。 想起那个同桌,还有一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那时候我们一起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坐在里面,他坐在窗户那边,有意思的是,我们班一个女同学,经常去窗户那儿找他。也不怎么说话,就是有时候拿一本他这个书,有时候拿一本他那个书,有时候又还回来,有时候又拿走。我那时候就特别纳闷,这是干啥呢,天天来来去去的,书本拿来拿去,有意思吗?我问他,啥情况,天天书本拿来拿去的,干啥呢?他说他俩从小是邻居,一起长大的,闹着玩儿的,还说我不懂,没法儿跟我说。真是有意思,我和他是一年的,那个女同学也是一样大,他俩懂的我不懂?现在想起来,忽然明白了,可能是那个女同学喜欢他,想找机会跟他说说话啥的,或者是找点儿事儿啥的。我当时可真是没看明白。他好像也不在意,也不跟着她闹,拿了就拿了,送来就送来,他也不多说什么。 整整一个学期,一直是他在整理书桌,每次都弄得干干净净,每次都把课本绑得齐齐整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我说你一直这样整理,我会觉得很不安的。你整理自己的说得过去,总是整理我的,我就觉得很过意不去,以后你不要再帮我收拾了,我会自己收拾的。他还是说,又不费事儿,没有关系的,你不必放在心上。记得还要过我家的电话号码和地址,忘了有没有告诉过他。还天天带着一个指甲剪,我那时候没有带钥匙,这些东西我就没有,有时候会借他的指甲剪用,有一次又用的时候,他说,要不是你用,我就不带了,我听了这个话,就说,那我以后不用了,你就不带了吧。他说开玩笑的,还是要用的。好像后来,我就没有再用了。 那个同桌的爸爸好像是在市政府上班的,而我们那时候吃饭就是在市政府大院的食堂里,每天放学都要去那儿吃饭,他说他在他爸的办公室都看到过我好几回,我说那你下次不要去你爸的办公室了,或者是我不去那儿吃饭了,你选一样吧。他说那有什么关系。他拿他爸的稿纸来学校用,分给我一半,我说这不好吧,这可是公家的东西,用公家的东西总是不好的吧,他说没事儿,这是他爸爸单位给发的,他是可以用的。后来那些稿纸写了啥,我也忘记了。 周末的时候,他也会来学校,因为我们班有几个住校生,我也是其中之一,周末的时候,我们是在教室写作业的,他也来学校跟我们一起写作业,别人都是乱坐位置,我没有,我就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来了倒好,他也坐在他的位置上,我俩还是坐同桌。周一到周五坐同桌,周末了还坐同桌,我说你坐别的地方去,要不然别人会说闲话的,他说,我自己的位置,我想坐就坐,谁说啥闲话,说得好像也有道理,我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妈妈那时候还给我打过电话,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问什么叫谈恋爱,妈妈就不再说什么了。我是小时候属于后知后觉的人,我左边的同桌跟我右边的同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