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十六师团的四千余名日军驻扎在城外的兵营,城内日军指挥部内,一众小鬼子军官正在进行最后的会议,孙良诚及赵云祥两人则是第一次有机会列席参会。
现场的气氛颇为微妙,商丘地方派日军的几个头目难得一致对外,相互之间,和和气气的坐在了桌子的右手,外来派的十六师团的几个小鬼子军官则是坐在桌子的左手。
孙良诚于赵云祥两人早就到了会场,可是却不敢入座,纵是孙良诚这个老狐狸,此时此刻也有些头疼,生怕站错了队。
照理说,荒木贞博与黑岛森田是绥靖军的顶头上司,孙良诚自然是应该做到地方派的一边。
别看两人平日里斗得你死我活的,可是孙良诚这个墙头草虽然投靠了黑岛森田,可是见了荒木贞博也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赵云祥是个人精,一早就察觉了日本人之间不对付,关键是带兵扫荡八路军根据地的是中泽三夫这个外来派日军军官。
“孙桑,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难道还要我请你入座吗?”黑岛森田大声呵斥道,显然对孙良诚的举动大为不满。
旁边的赵云祥灵机一动,当即说道:“太君,孙军长前日视察阵地之时,不慎从高处跌落,尾骨受伤,无法入座,请太君见谅!”
左手的十六师团的日军中佐井敏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同时又带有一丝戏谑的神色。
荒木贞博闻言,倒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拉拢孙良诚的机会,非常关心的问道:“孙桑,你也太不小心了,伤情如何?”
“请太君放心,我仍可指挥三十八师协助皇军作战,我三十八师全体将士愿为皇军效死,愿为大日本帝国流尽最后一滴血!”
“呦西,孙桑,你滴大大滴忠心!”
赵云祥的灵机一动,不仅化解了孙良诚的为难,同时也让两伙日军军官之间的对立暂时告一段落。
具体何时发起进攻,从哪里选择突破口,日军早有定论,近几天,中泽三夫亲自带着几名军官沿着黄河故道进行侦查。
此次会议是由荒木贞博牵头的,就是为了在战前再告诫一番十六师团的日军军官千万不要轻敌。
“中泽君,鲁西南的八路军不像以往皇军遇见的那些土八路,上次我旅团与八路军交手之时,八路军的武器装备已经不逊色与皇军的武器装备水平,甚至在火炮数量方面要强于皇军,请你们一定要务必小心!”荒木贞博语气诚恳的说道,对面的日军军官闻言嘴角都露出一丝讥笑。
“多谢荒木君的好意,近日来,对于太南地区以及冀鲁豫地区的八路军之战绩,我亦有耳闻,就算八路军的武器装备强于皇军,可是我依旧对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们有信心。”
“我十六师团的的勇士们是在前线与国军精锐的历次大战中厮杀出来的,即使是支那中央军的一个军纪作战单位,面对我部一个野战联队也只有被击溃的下场,此次只要八路军被我部缠住,其下场必然是被皇军消灭!”中泽三夫一如往日的狂妄。
话分两头,就在一众小鬼子正在开会之时,黄河故道南岸的绥靖军三十八师阵地却有异动。
绥靖军三十八师三团二营六连的副连长李百胜趁着夜色溜出了阵地后方的连部,刚走出没多远,迎面撞上了师部的纠察队。
“李连长,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啊?”
“嗨,你别他娘的提了,这不是要打仗了吗,我们连长要往上阵地上巡查一下,省的有些家伙偷懒,别到时被八路军偷了家,闹出笑话是小,兄弟们的性命是大!”李百胜也是个老油条,鬼话张嘴就来。
“赵连长的担心是对的,赶紧去吧,就是你老李辛苦了!”带头的一名军官寒暄道。
“不急,要说辛苦,还是你们这群兄弟们最辛苦,军饷没有多拿,大晚上还要巡逻,我这算的了什么?”李百胜说着上前掏出一包太南牌香烟散给了众人。
“呦,稀罕货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跟八路军交手了,还留着这东西干什么?”
待到纠察队走远,李百胜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呸,狗东西,就属你们心最黑,别让老子在战场遇见你们!”
要说整个三十八师谁最不招人待见,非纠察队莫属,平日里三十八师的这些士兵没给八路军倒腾军用物资或者粮食,高层吃肉,底下的官兵喝汤,这种事,三十八师上下都有数,赵云祥也管不住。
可是别遇见这群心黑手快的纠察队,遇见了轻则查抄物资,重则吃几记马鞭,关几天禁闭。
李百胜先是在阵地上转了一圈,三十八师三团的阵地处于最下游,而六连对面原本有一座石桥,可是两天却被八路军炸毁。
整个黄河故道水位低浅,宽则有三四百米,窄的也要有上百米,李百胜要想淌水过河,还需要往下游再走个两公里。
趁着乌云将天上的明月笼罩,李百胜趁机溜出阵地,沿着河边的向着下游跑去。
到了一片滩涂之后,李百胜挽起裤腿,两脚一深一浅的迈入河水里,冰冷的河水让李百胜一哆嗦:“他娘的,都这个时候了,谁?”
“说话,不说话老子开抢了!”李百胜反应迅速的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