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县城外,新八军军部。
“军座,29师急电,我军在六塔集地区的一个营被人端了!”
“什么?日本人动的手?”高树勋听闻此消息,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不是,来人是中央军九十七师的一个连,带头的叫周维汉,说是要见您!”
“一群废物,一个营的兵力居然让人家一个连给端了!”高树勋脸色铁青,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又变得煞白“是他,坏了,怎么是这个煞星来了?”
周维汉不仅在日军高层内挂上了号,冀鲁豫地区顽军武装更是视周维汉为煞星。
这事还得从冀南、太南两次反顽战役说起,周维汉率领部队先是在冀南干掉了石友三,更是在太南几乎以一己之力将九十七军击溃。
高树勋至今想起周维汉还令其胆寒,庆幸自己当初没有率部参战。
没想到如今周维汉居然从太南跑到了冀鲁豫,这明摆着是冲自己来的。
新八军下辖新编第6师,暂编29师再加上军直属队,兵力有一万出头,再加上名义上受其指挥的地方杂牌武装也有将近一万多人。
可是高树勋自家知道自家事,杂牌武装就不说了,冀鲁豫沦陷之后,军饷补给全靠自筹,实际上有一半是当地地主的私人武装,剩下那一半被各地官员把持着。
至于孙良诚的部队,高树勋知道自己指望不上。
而蒋某人为了拉拢高树勋,倒是时不时的给新八军拨发军饷,可是作战补给被日军拦截,一直无法到位。
全靠日军偶尔暗中资助一些弹药补给才不至于让枪支变成烧火棍。
想到这,高树勋越发后悔与八路军搞摩擦,随后说道“快,给29师发报,断不可与周维汉起争端!”
“是!”副官急忙应道。
话分两头,六塔集。
此时的形势略微有些微妙,29师四团三营的驻地外,29师师长张汉全率领千余名士兵将驻地围了个水泄不通,攻又不敢攻,退又不能退,一时间进退不得。
驻地内则是被周维汉带着侦察连占据,三营三百余名士兵一个个全被缴了械,都在墙根蹲着。
“敞开肚皮吃,都别客气!”周维汉招呼着战士们,反正不是自家的东西。
“长官,上个主菜!”顽军炊事班的士兵每个桌子上都上了一盆肉。
“你们这伙食不赖啊!”周维汉笑着说道。
顽军士兵尴尬的笑了笑“长官满意就行!”
心里则是骂道,这是老子们一个月的补给啊,一顿让你们造完了,要不是被拿枪指着,非得给你们加点料不可。
新八军各部驻扎本就集中,高树勋没多久就到了。
一看千来号人都在外边戳着,地上还撂着几十具尸体,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让人去禀报一下。
“首长,新八军军长来了!”一名在围墙上警戒的侦察连战士汇报道。
“让他进来吧!”
高树勋一进驻地的大院,就看见了蹲在墙根的士兵,围墙,房顶等制高点都有人警戒。
“哈哈,周老弟,容哥哥解释一下,这都是误会误会!”高树勋一进屋就看见一名身穿将官服的青年男子,当下意识到这便是来者不善的煞星周维汉。
论年龄,高树勋年长周维汉十几岁,可是说到军衔,别看两人都是中将,但是高树勋手下的部队是38年改编的,只有职务军衔。
高树勋也不想让周维汉压一头,只能在年龄上占一些便宜。
“哎呀,高军长,你可是来晚了一步,这桌子上只剩下了一些残羹剩饭,你要不将就垫吧一口!”
周维汉语气蛮横,话又说的非常损,弄得高树勋脸色青一块、白一块。
“周老弟可真幽默,哥哥我哪还有心情吃饭啊,整天愁的头发都要掉光了,你不知道啊,哥哥难啊!”
“哦?还有这事?不对吧,高军长拥兵数万,我听说就连小鬼子都得给你几分薄面,这段时间在冀鲁豫可是闹出了好大声势,我在太南都听说了!”周维汉笑着说道。
“哎呀,咱们都在日本人眼皮子底下,处境是一样的啊!”
“哥哥我难啊,既要听蒋某人的命令,手下的部队又不听我指挥,还得时刻提防着日本人!”
“不满老弟说,我多次向上峰请求派人接替我,我心甘情愿去后方当个逍遥自在的富家翁!”
高树勋几句话将责任一推四五六,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搞摩擦不是我的本意。
“听这意思,那可是难为高军长了,既然如此,我方被关押的同志,高军长是否可以下令,放过他们?”
“这,我尽力,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我八路军一向支持统一战线,谁破坏统一战线,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既然之前是误会,那现在误会解除,我方被关押的同志必须释放,你说呢,高军长!”周维汉冷声说道。
“我明白,我这就下令马上释放贵军人员!”高树勋将姿态放低极低。
周维汉却是没有走的意思,直接言明要在此地小住两天,接到被关押人员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