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名身穿短褂的青年侃侃而谈,诉说着心中的理想抱负。
听他演讲的一群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听到高潮处,或起身,或挥舞拳头,似乎要将心中的抱负一同挥舞出来。
在往边上是一群二十到四十岁不等的人们,他们看着眼前的青年们,嘴角含笑,眼含赞许,面露回忆之色,似乎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同志们,1989年,谭公为了变法而牺牲,现在到了我们为革命献身的时候了,不要害怕,革命的火种会有人传承下去,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让我们直面日寇的屠刀,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青年神情肃然,慷慨悲昂的话语让周维汉心中不由得悸动。
然而突然出现的周维汉与寺内勇两人打乱了青年的演讲节奏。
周维汉穿着八路军的军装,而寺内勇一副日军军官的打扮。
让众人豁然起身,或憎恶,或仇恨的眼光看向两人,恨不啖其肉,饮其血。
“周君,你的这群同志似乎不太友好,看向咱两的目光如同野狼一般凶狠!”寺内勇也是个中国通,刚才的话听懂大半,半开玩笑的说道。
“你没跟他们说明情况嘛?”周维汉问道,
“我事情是很多的,只是让手下将他们从监狱里提了出来,或许中间有什么误会吧,周君,这里就交给你了!”寺内勇说完,非常识趣的走了出去,将这里留给了周维汉。
之前周维汉心里有着千言万语,临到跟前嘴里却只蹦出来一句:“同志们,欢迎回家!”
周维汉的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
回家?
小鬼子来了,好多人早已家破人亡,组织就是唯一的家,同志们就是亲人。
“同志们,组织没有忘记你们,一直在想办法营救你们现在我带你们回家!”周维汉再次说道。
此刻,众人终于确信眼前的这个穿着八路军军装的男子就是自己的同志。
一时间有人眼含热泪,有人嚎头大哭,也有人大笑不止。
他们不怕死,否则也不会经历敌人的严刑拷打,仍然坚贞不屈,否则也不会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坦然赴死。
哭的是劫后余生,是能继续为革命贡献力量。
“你好,同志,我叫冀仲猷!”刚才演讲的青年,快步走上前来,伸出手来。
周维汉这才看见,他的右手的指甲盖都被拔掉了,短褂下面隐隐可见伤痕。
冀仲猷是冀卓吾先生的第三子。
在邯单教育界,冀卓吾先生是邯单近代教育的开创人之一,是进步知识分子的代表。邯单沦陷前曾担任县教育局长,在邯单教育界德高望重。
抗战爆发后,他回到五里铺家中隐居,伪县长王曼卿曾以老熟人关系多次请他出面主持邯单的教育工作,均遭到冀先生的拒绝。
邯单县抗日政府成立后,他被任命为政府委员、战地委员会委员等职,他还将两个儿子送往抗日前线,投身于民族战争中去。
1940年,冀仲猷在邯单一带开展抗日活动被捕,伪县长杨肇基亲自出面,以冀先生出来为县政府办事为条件,保释冀仲猷,遭到冀先生的严辞拒绝。
周维汉与他轻轻地握了一下手,随即说道:“我叫周维汉,八路军独立支队的支队长!”
冀仲猷听后,面露疑惑之色,他入狱较早,独立支队又是年初才成立,是以没听说过。
“才成立不久,同志,你们星火社一共有多少人?”周维汉问道。
“我们星火社在这里有132人,还有一些散落在冀南各县的,暂时联系不上!”
两人说话间,人群中又有一人走了出来。
“周同志,你好,我叫王华中,入狱前在肥乡县从事地下工作,多谢你的营救!”王华中紧紧握住周维汉的双手,激动的说道。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想要对周维汉说些感谢的话。
周维汉急忙制止,大声说道:“同志们,组织委托我对狱中的同志展开营救,要感谢就感谢组织,我个人受之有愧,现在大家安全了,先回根据地”
一群人跟着周维汉出了车站的大厅,和尚等人对弹药进行了简单的检查。
随后周维汉指派了一名战士,让他去通知在附近隐蔽的王英等人,马上进入火车站转运物资。
周维汉怕寺内勇耍猫腻,也留了一手,自己带着人先行一步,其余人留在后面等待通知。
没多久,荆大刚、王英等人带着大部队赶到。
考虑到这些刚出狱的同志们身体虚弱,周维汉安排了一部分马车,让一个连的战士们先行护送他们回去。
召集一万人的队伍,是因为需要运输的铁轨太多,而要往回运输的物资才72吨,分下来每人才7斤多。
“一团负责沿途的护卫,骑兵团、辎重营及民兵负责运输,先可着车辆,马匹来!”
周维汉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动了起来。
铁轨被堆在火车站外,随后人员进入站内将物资搬到车上。
王英带着十几名干事负责记录装车的物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