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
金默然躺在床,右手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左手则不断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吃完午饭后,两人又对九十七军士兵进行了采访,晚回来的时候,金默然则故意营造出过度劳累的样子,是以调查团的众人均没有提出当晚要对李伟业、李三贵两人进行盘问的意思。
作为一名资深特工,深知情报战线的残性,金默然每有空闲时间都要对自身所做的事情进行反省。
哪怕是在自己人的地盘,作为一名潜伏特工也要时刻保持警惕。
金默然暗忖自己并没有出格的行为,倒是赵雁冰这个雏.....
可是周维汉在见面之初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那可不是正常八路军仇视军统特务的眼神。
金默然闭眼睛,回想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思绪在发散,画面在脑海里回转。
不对,那是一种看向自己同志的眼神,虽然当时周维汉面不动声色,眼神也颇为隐晦,但是金默然潜伏敌人内部多年,所以才对能与自己同志相处的机会格外珍惜,那是老陆看自己的眼神。
金默然悚然而惊,眼睛不由得一缩,从床坐立起来,这个身份是自己最大的秘密,算陆汉卿与程真儿两位同志在内,组织内部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也没超过五指之数,他周维汉又是从何而得知。
金默然在屋内轻轻地踱着脚步,不敢发生一丝声响,生怕被别人觉察出异常。
随后脸凝重的表情渐渐松弛,周维汉的背景自己是了解的,今天的在车说的话也表现了坚定的政治倾向。
最主要的是周维汉能在八路军内部身居高位,组织在任用前不可能不对他的革命经历进行调查,连组织都可以信任的同志,他当然可以信任,也许是组织向周维汉告知了他的真实身份。
那么一切就可以说的通了,在今天随后的接触中,周维汉可以说是刻意躲避自己,当时金默然还以为是其对自己军统身份的误解,不想与自己多接触,现在看来是不想表现的太过热情,给自己带来麻烦。
金默然脸突然涌现丝丝笑意,虽然有违潜伏原则,可是被自己同志保护的感觉真好。
金默然回想起自己潜伏生涯,1932年奉级命令打入敌人内部,加入了力行社的外围组织复兴社特务处,处长正是戴春风。
再到1934年,戴春风的复兴社特务处转变为军统局第二处,从草台班子到正式编制,势力也逐渐膨胀。
1938年4月,第二处升格为军事委员会统计调查局。
金默然作为复兴社特务处的老人,一路也是水涨船高,权势越来越大,以至成了如今的军统八大金刚的老六。
虽然权势大了,可是在敌人内部越发如履薄冰,不仅要防着下面,还要防着面。
戴春风贪权的很,对他们这批老人是可谓是防范甚严。
他也只能比军统更像军统,这些年牺牲在他手的同志不在少数,有时候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处是红还是白。
金默然心中暗念道:“隐蔽精干,长期潜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
话分两头。
调查团众人休息之后,副总参谋长单独找到了周维汉,两人在会议室作罢。
“今天接触一下了,说说吧!”副总参谋长笑着说道。
“参谋长,我看您的样子,对调查团的太南之行一点也不在意,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周维汉说道。
副总参谋长没有说话,伸手示意周维汉继续讲。
“调查团众人的身份总部已经给了资料,但是那两名记者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此次九十七军的俘虏暴动通过盘问279团团长李伟业等人,其供词只是言明发动暴动是为了引起国民政府高层得注意,并没有言明有局外人的插手。
但是真的如外界传言那般是军统所为,调查团其余众人似乎并不在意调查的结果,就像走个过场而已,那两名在今天表现的异常主动的记者,其身份就有些可疑了!”周维汉虽然已经确定金默然的说三重身份,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嗯,你能想到这些非常不错,根据潜伏在敌人内部的同志传来的情报,那两名记者的真实身份是军统,你独立支队的密码本级别不够高,所以这件事我只能当面跟你说。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有些结果不是调查能决定的,外界的舆论已经影响到双方谈判,在晋城的时候,调查结果已经被决定,对外公布俘虏暴动是九十七军自发进行。
而戴春风派遣特工来的私人目的就是在国民政府内部做实俘虏暴动是军统策划!”副总参谋长说道。
“老蒋没有倒打一耙,说是咱们八路军泼脏水真是出人意料啊!”周维汉诧异的说道。
“他倒是想,可是形势由不得他,中条山沿线的日军蠢蠢欲动,咱们八路军在太南牵制了大量第一战区兵力,他这是想急于抽身,将兵力布置回中条山!”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调查,同时满足戴春风的私人心思,这样我方,国民政府,军统,三方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副总参谋长笑着说道。
“我明白了,我会安排人配合军统特工的调查,合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