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娉对事发当地心有余悸,身处此间,她自动自发就回忆起当时中毒产生的疼痛,心理压力骤然增强。
她面上若无其事,掩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指早已蜷缩起来,食指指甲在拇指背上划动。
“谢检法是想要我回忆当时的细节?”
带受害人来到案发的地方,一点都没有在意受害者心理健康问题。
可以,这很郎心如铁。
希望谢检法找不到女朋友。
燕娉内心真诚‘许愿’结束,缓和害怕到身体发麻的感觉,瞥向谢延安的视线附上询问,等他解释。
谢延安:“还请公主配合,忽略掉的细节或许就是最重要的线索,府上众人各执一词,颠来倒去,过于混乱,无法作为证词使用。”
燕娉的眉头皱了皱:“他们不听话?”
少女眉眼一压,寒如刀。
谢延安仔细观察,徽宁公主应该不是假意闹出中毒的戏码博取眼球,看来王府尹说的不作数,不能作为参考。
王府尹对徽宁公主性格的评价倒是没错。
理所当然的脾气,连他看着都觉得眼皮跳个不停,她似乎全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若是他知道燕娉内心的想法,大概就不会
如此脑补。
燕娉的想法很简单,给她做事都是发了工资的,竟然敢不配合分内工作。
白白负债养活他们!
穷鬼愤怒!
黑桃:“她们不肯说您当时吃过什么。”
讲到吃,燕娉毫无印象,干脆走动起来,克服心理的膈应,回忆当时所在的位置。
吃喝方面,原主根本不会注意。
应该是说昨日吃过什么,很多人都会忘记大部分,唯有加重过的印象才会印刻在脑海中,短时间内不会忘记。
燕娉尤记得当天刚过来那会儿,眼前的光线很亮,由此推断,她是面向外面,来到主位左右两把的黑檀椅前。
两边尝试一下,她在感觉最像的椅子上坐下,抬手一捋裙摆,端正的翘起二郎腿,尤记得当时跟前跪一地的人,似乎在认错。
谢延安目光落在她斯斯文文的二郎腿上,轻瞥一眼就挪开:“……”
燕娉没有察觉到他的注目,沉浸在思绪中,一次又一次的回顾当时的所有印象。
吃的方面毫无印象,当天的记忆太过糟糕,一来就中毒,过度刺激。
覆盖住她对的细微处的记忆点,越想要想起来,越是容易因想不到的焦心。
谢
延安正要进行引导,便见燕娉双眸骤亮,蓦地起身:“对了,是茶,一杯味道古怪的茶,惹得徽……我大发雷霆,所以当时,众人下跪求饶,我正要追究就吐了血。”
一旦有个点波动起来,雾蒙蒙的记忆就随之敞开,豁然开朗。
“当时我嘴巴里发苦发涩,气味古怪,混合茶叶的味道,令人作呕。”
谢延安面无表情,徽宁公主的形容就像是一杯平平无奇的茶,泡出不太好的味道。
茶水闷久了,喝起来就是一股苦涩至极的味道,徽宁公主该不会是从未喝过难喝的茶水,才会导致她不清楚那是茶艺不好造成的现象吗?
“苦涩的令人作呕,和浓茶不是一个味。”燕娉清楚嘴巴里隐隐发麻的味道。
她心情不太好:“早该想到的,太过分了,下毒不寻来无色无味的毒药,看不起谁!”
谢延安三番四次无言以对,今日大开眼界,徽宁公主果真奇奇怪怪。
他不得不提醒:“公主这不是重点。”
燕娉叹气:“不好意思,头一回见识到毒药还有配不配使用的地步,委实气愤难当。”
别人的情况她不知道,反正她就是不配更好
的,暗害她的人眼里,她估计就是个劣质品,才会用同等的劣质品对待她。
她忽而回过神来,招呼黑桃附耳过来,“桃子,带几个人去,别给他们扯皮耗费时间的机会,直接提溜过来。”
谢延安诧异,徽宁公主挺上道,往常他们京兆府的人查案,通常会设立众多陷阱,无论是言语上,还是行动上,让人防不胜防。
徽宁公主用的就是行动上的陷阱,谁拖延时间,磨磨蹭蹭不肯过来,便说明有人要去给指使她们的幕后黑手报信。
拖延时间的人不一定会有过多表现,报信的一定是其同党。
要是没有任何人拖延时间,可能性有两个,一、幕后黑手放弃他们。
二、能做主的人就在他们之中。
谢延安没有阻止徽宁公主的行动,状似不经意的琢磨,她后续会有的安排。
以徽宁公主的脾性,除去威逼利诱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与想象不同,徽宁公主态度很好,她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沉静如幽兰,“说说,有什么没有交代,别等查出来受到重责。”
底下垂头的仆从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交头接耳, 静默无声。
燕娉转
头:“仁至义尽,严刑逼供吧!”
对上她平静视线的谢延安静默一瞬,立马就明白她的意思,嗯一声:“公主念在你们伺候一场的份上,给你们机会,既然不需要,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