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氏一脉,百年前与一不知名妖鬼私奔。”
“烛氏女怀胎时,妖鬼已死,生下他便独自回了爻山。这些年,他应是流浪在外,听闻羽族正统皆出自凤山,便一路找了过来。”
郁离斜倚在窗棂边,望着窗外雪景,声音懒散:“这些年,他的流浪路径,还能查到吗?”
墨羽抿唇,沉默着摇头:“如今外面世道乱,这样一只血脉驳杂的寒鸦落在外面,并不稀奇,要找到他的踪迹,难。”
郁离:“那就先派人去爻山,寻到爻山烛氏女,查出他身上另一半的妖鬼血脉。”
若按这个说法,他的出生,也不过在短短百年间,又怎么会懂得上古大荒时早已失传的禁阵?
郁离蹙着眉,直觉有哪里不对。
墨羽得令,身化云雾消失。
不多时,一群毛绒绒的雪团子从窗棂外飞了进来,上下飞舞着为郁离梳妆换衣,帮不上忙的就坐在梳妆台上叽叽喳喳地聊天。
郁离捧着琉璃盏小口喝着竹枝子饮,一边想事,一边听着幼年毛啾说话。
“听说了吗?今日以及之后的试炼日程取消了。”
“据说是帝君来了,要去尘封的园圃净化妖雾,长老们便把试炼改到妖雾结界中了。”
“妖雾啊……这次我兄长可以进去,就是不知道等我成年,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郁离咬着竹制的吸管,偏了偏头:“妖雾?”
见女君感兴趣,小毛球说得更起劲。
“您不知道,前段时间半山园圃里长出了一颗雾核,没多久,妖雾就扩散至了整个园圃,在妖雾继续扩散之前,长老们联手把园圃封印起来了。”
“长老们判定这颗雾核的危险级,是罕见的极高危,一时也是束手无策。”
“这下好了,帝君进去净化妖雾,其他人的任务就是跟在后面清扫妖雾内异变的植物和寄生昆虫,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实战训练了!”
小毛球们兴致勃勃,啾啾啾得十分高昂,仿佛自己已经身临其境,进入妖雾中了。
“妖雾啊,”郁离也被勾起了几分兴趣,有些心驰神往,“我也想进去看看。”
毛球们顿时噤声,豆大的眼睛对视着:这么危险的地方,女君怎么能去呢?
长老们要是知道,是他们让女君升起了兴趣,岂不是……
毛球们顿时安静下来,在梳妆台上蹲着安静如鸡,不敢吭声。
郁离撑着下巴,唇角翘起。
在梦里,她用心头血为烛夜治伤,又用无数珍稀灵药为他修复经脉,凤山上下,物议沸然。
彼时,正是羽族试炼的最后几天。
经历了前面几天的各项试炼,最后一项试炼的程序是,单对单擂台赛。
烛夜伤愈,跟在郁离身侧,满脸苍白,看起来弱不禁风似的。
羽族青年皆是不满这样下贱的血脉能站在女君身侧,纷纷出言嘲讽。于是烛夜跳上擂台,一人连挑百座擂台,技惊四座。
羽族尚武,烛夜表现出的强大战力与天赋,成功让所有对他不满的羽族暂时收声。
对于他加入凤山一事,无人再置喙,算是默认了。
这是他作为一个外来血脉,取得凤山羽族认可的第一步。
如今试炼忽然改制,没有郁离取血为他治伤,又生受了寂渊一击,此时病得爬不起来。
就算他有什么别的奇异之处,保住一条命不死,没了最后的擂台赛,自然也不会有在擂台赛上大放异彩的机会。
“小女君,帝君来了。”白羽带来的消息就像是一道特赦令,闻声战战兢兢的小毛球们顿时四散飞走,落到屋外的梧桐枝上。
寂渊昼夜疾行万里,带着一身夜露而来,进来时,脱下鸦青仙鹤纹的大氅,只着一身月白,看上去宽肩窄腰,身形颀长。
郁离看着他走近,目光带着纯然的欣赏。
羽族天然喜好整洁,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包括……长得好看的人。
至少帝君寂渊,就是小凤凰郁离这么多年里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骨碌碌——
一颗珠子散发着莹润的珠光,滚到郁离的面前。
“咦……?”
这颗珠子触手升温,外表像是镀了一层珠光,内部却似潜藏一片星云,拿在手上,里面星云流转,看上去流光溢彩,十分好看。
羽族都喜欢这种看上去亮晶晶,色彩十分绚丽的东西,郁离捧在掌心爱不释手。
“这是什么?”
寂渊动作随意,仿佛只是路边得来的小玩意,闻言只是淡淡道:“魇珠,魇妖的内丹。”
“压在枕下,可以少做点不吉利的梦。”
闻言,郁离吐了吐舌头,知道他是在说之前她做噩梦“咒他”的事。
“你要真这么容易被咒死,那这个帝君不如换我来做。”郁离小声嘀咕,但还是好好地把魇珠收到自己的荷包里。
寂渊不动声色地瞥她一眼,声线微凉:“历史上从没有哪个帝君,睡到晌午才起。”
郁离:“……”
看寂渊转身欲走,郁离叫住了他,眼巴巴地望着他:“你要进妖雾了吗?”
她眼底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