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居然记住你了。”
乔初意想起他笑话自己同手同脚的那副嘴脸,刚萌生的一丁点好感瞬间又没了,咬牙切齿:“谁稀罕他记住。”
庄以菱看了眼那人背影:“感觉他人还挺好的。”
乔初意一下下拨着水壶盖,嗓音凉飕飕:“知人知面不知心。”
晚上,周序霆和她约在一家西餐厅,地址离学校挺远。正烦躁着晚高峰又要挤公交,这人发过来一串号码:
【给你叫了车,师傅电话。】
【大概五分钟到北门。】
心口莫名震了震,她嘟着嘴敲字:【你已经去了吗?】
周序霆:【有点公务,处理完过去。】
【很快。】
乔初意忍不住轻嗤了声。
一毛三的芝麻小官,弄得好像公务挺繁忙。
乔初意站在路边等车,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目光突然凝在对街的小路入口。
一辆库里南从路口驶出,车牌是嚣张的连号。
乔初意记得,这是开学第一天,在楼下匆匆瞥过一眼的时卿家的车。
那条小路里面是校医院。
难道时卿去了校医院?
乔初意一直盯着那辆车直到消失,心里总觉得奇怪。
没多久,电话响了,陌生号码在屏幕上闪烁,时卿的事被暂时搁置脑后。
她接起来:“喂?您好。”
“看到了,我在这里。”
乔初意招了招手,一辆丰田SUV缓缓靠边停下。
坐上后座,师傅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态度十分客气。见她一个女生穿着裙子,把空调风速也降下来些。
乔初意有点感动,连带对周序霆的怨念也消弭了些。
这次重逢,他好像的确和小时候不一样了,虽然嘴还是挺欠。
车子缓缓离开学校,朝着夕阳的方向驶去,乔初意低头给他发了条信息:【我上车了,谢谢啊。】
周序霆:【注意安全,到了告诉我一声。】
乔初意:【好。】
她前脚到餐厅,喝完一杯花茶,后脚周序霆也到了。
这人居然换了身行头。
休闲款式的叠穿短袖,白色条纹开衫,里面搭一件黑T。
坐下来时她隐约闻到一阵低调的淡香。
干干净净的寸头,熨烫般整齐的衣服,黑色手表,一尘不染的白鞋,自上而下无不精致讲究。
凭良心说,周序霆作为一个男人很具有迷惑性,应该没有女人能拒绝得了这么一张脸,无论是穿军装的人模狗样,还是此刻的随性不羁,都那么夺人眼球。
坐下来一会儿,乔初意感觉到一波又一波炽热的目光,燎得她脑袋都热了,赶紧把菜单递给他:“快点餐吧。”
速战速决,吃完跑路,免得被人盯成筛子。
接收到男人询问的眼神,乔初意开口:“我要意面就好。”
周序霆点了下头:“番茄还是黑胡椒?”
“番茄。”
周序霆给自己点了份牛排,再征求她同意,要了个披萨。
这家餐厅很高档,乔初意从进来时就发现了,连服务员都西装革履。装修有种超出时代的轻奢时髦,细节有质感,不是她以往见过的浓重欧美风格,过于繁复,反而落了俗套。
如果不是随便选的,那他还挺有品位。
座位靠窗,离街很近却听不见噪音,楼下的热闹繁华尽收眼底,却不会被打扰一丝一毫。霓虹灯被玻璃滤掉了刺目的光泽,但色彩依旧绚烂。
坐在这里,有种闲看风月的松弛和舒适。
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连对面的人都变得赏心悦目了些。
她端起花茶喝了点,开口:“周伯伯和许阿姨好么?”
在家属院那些年,许如心对她十分好。
经常念叨要有个女儿就好了,可惜生的是儿子,哄乔初意睡觉的次数比哄自己儿子都多得多。
周鸿朗话不多,但外出回家,总会给她带新奇的小零食。
乔初意吃的第一块进口巧克力,就是周鸿朗去香港开会带给她的。
“他们挺好。”周序霆端起茶壶给她添花茶,“你爸妈呢?自从我家搬去北京就没见过,听说樊姨回去当老师了,还是以前的学校?”
“嗯。”乔初意点点头。
当年为了追随乔正业,樊枝辞了学校的工作,后来费好大劲才回去,从头开始兢兢业业,还是少了许多年资历。
乔初意沉默地垂下眼睫。
周序霆疑惑地看过来:“怎么了?”
“没事。”她笑了笑,摇头。
周序霆微微颔首:“乔叔现在不太忙了?”
“忙。”乔初意扯了扯唇,“多重要的人物啊,警队离了他转不了。”
这话是樊枝经常讽刺乔正业的,说起来还挺顺口。对于这点,乔初意同样有怨念。
以为爸爸转业后就轻松自由了,会有更多时间陪妈妈和自己,结果只是换个地方,掏心掏肺地为人民服务。
意面是最先来的。
乔初意正要拿叉子,犹豫了一下,抬眼看向周序霆,他靠在椅背上气定神闲地笑:“ 没事儿,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