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广恩使出的这个二连击,是一种本能的应对措施,可是在赵平乱这个门清的穿越者视角,这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撞大运撞到关键节点了。
建奴未来就是从蓟州黄崖关入侵的,现在大量的兵马动员,肯定也已经集结在了黄崖关外的各处蒙古人、建奴据点之中。
真让这白广恩挑选出一支哨骑劲旅出长城外浪战,还真有可能将一群傲慢轻敌的建奴铁骑给引诱出来。
现在,还不是旗帜鲜明的主动出击,诱导建奴出兵黄崖关时刻。
若是惊扰到了建奴,让他们知道在黄崖关之内有一支大明精锐驻守,除非这帮人是真莽夫,不然肯定会重新选择南侵关隘入口。
当前之举,只要能够将白广恩给彻底绑架在战车之上就行,并不是让这白广恩误打误撞的坏了大事。
所以,在听闻白广恩的提议之后,赵平乱先是蹙眉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沉吟了许久,才做出一副退而求其次的样子。
这种态度,也确实让白广恩着实着急了一番。
若是赵平乱手下的京师壮丁兵不堪大用,难不成还要让他白广恩手下的精锐家丁兵出长城外送死吗?
这帮京师的壮丁不知道建奴的厉害,稀里糊涂的就出了长城,这蓟州边军可是深刻知道建奴的厉害,又如何肯出关野战?
甚至还可能被大量建奴包围歼灭,是个人都不可能出关浪战的。
此计不成,蓟州的情况,便要重回最为恶劣的情况了。
“白将军,野外邀战建奴,此计可行。
不过,若是站在建奴的视角去看待南侵之事,白将军,若是让你选择一处攻击关隘,到底会选择哪一处?”
“啊?”
赵平乱的这个问题,似乎是当初的情景重现,惊得白广恩瞬间沉默了。
这一声下意识的“啊”,可谓是道尽了白广恩心中的无奈与彷徨。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我t又不是建奴的奸细,更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我上哪知道去啊?
“白将军,按照一般先易后难的军事常识,难道不是挑选一处最为破败的关口进行进攻吗?
想要让建奴从黄崖关入侵,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建奴以为,黄崖关兵丁稀少,城防薄弱。
如此,建奴的大军才会从这一处进攻。”
“啊?”
赵平乱此言一出,白广恩再次“啊”了一声。
这一声“啊”,可是比之前的更为复杂难明,混入了一种被天外大幸运陡然撞上额头的爽快感。
你有好点子,早点说啊。
提前一惊一乍的,还问一些不清不楚的问题,搁这铺垫紧张氛围呢?!
心情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的白广恩,心中已经快要乐开花了。
相较于主动出击邀战建奴,装穷,这肯定是更为适合蓟州边军体质的一种策略。
没有什么比这黄崖关一线更为破旧的了。
这黄崖关,还是名将戚继光戍边时主持大修过一次,好好的算上一算,距今也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
论破旧,还有比这黄崖关更为破旧的长城吗?
假装强势,那是千难万难。
真装穷,那蓟州边地第一个当仁不让。
甚至还能装得更像一点,人为的破坏一番已经十足破旧的黄崖关长城段,为关外的建奴蛮夷看个乐呵,提供更强的情绪价值,诱导建奴更好的选择此处关隘。
“赵大人此计甚妙!
军阵取舍,弃强击弱,方为上上之选。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示敌以弱,诱敌深入,沿途伏击,乱敌军心,必能使其不战自溃。”
心中大为欢喜,白广恩连连引经据典的拍马屁,言明赵平乱此种决策的英明神武。
此种态度上的强烈反差,说明了白广恩在本质上依旧只是一个欺软怕硬,遇事能够敷衍塞责,那么便绝不提头上阵的主。
在白广恩的最佳预期之中,最好就是建奴的南侵大军在黄崖关外驻扎数月而去,不用出一兵一卒交战,不用发一矢一枪争锋。
大家快快乐乐的彼此秋毫不犯,各装各的样子,各吃各的军粮,皆大欢喜的一片。
此种敷衍塞责的态度,此种消极避世的态度,面对建奴这种锐意进取的杀伐之军,肯定是不能力敌的。
“白将军,能够明白本官的苦心最好。
当前,想要源源不断的运来白将军所需要的大量军备,尚且还需要一些时日。
为了让白将军手下的精锐能够尽快的适应新式装备,本官可以部分的匀出一些库存备用装备出来。
现在,白将军就将城中的精锐于校场列阵,分发并训练新式装备吧。”
从各种交锋的结果来看,就算白广恩心中还尚且有那么一丁点的良知,但想要让其自然觉醒,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后面不断的推着他,将其给推入到一个不得不拼命的凶险之处,这样才能激发其身上的所有潜力。
总之就是一句话,利用白广恩,还是要以棋子的方式进行驱使。
想要让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