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野地只剩下数万大军的腥臭气息,慢慢萦绕蔓延,似乎要在这里生根发芽。
等。
苦等。
直到这帮流匪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郏县城头的炮声给欺骗了,大量的义军士兵便开始疯狂的喝骂起来。
由于所有的义军士兵都是骑兵,很多脾气暴躁的,恨不能直接纵马前往郏县城下痛骂一场解恨。
只可惜,大兵团作战,私自离队等同于逃兵,连往后看都不许,还能容许你特立独行?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时间长了,整个义军的队伍也变得更加的骚乱起来。
喧嚣的躁动,也使得很多心有不甘的降卒想要趁乱逃跑。
不过,这帮人都是精锐,心中都有数,两条肉腿又哪能跑得过马腿?
敢动,甚至连骑兵都不用出动,直接小骑弓引弓一射,基本上半条命就没有了。
天气燥热,更为加剧了这一过程,可谁也不敢质疑闯王的决定,只能继续待在原地不动。
此时的李自成,就算面色依旧如常,可心中也已经生出了一股浓郁的忌惮之感。
整个老营三堵墙走到郏县附近,按理说,所有的大小军官都应该归队才是。
可是,有部分的中高级军官全都消失不见了,甚至连他们手下的一些基层军官也不见了。
之前李自成还不是太在意,直到听闻到郏县城头的这声炮号,他才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紧急派人大概的统计了一番,大概有六七百的精骑可能不见了。
这样的状况,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帮人已经被郏县之中的军官给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了。
要么被杀了,要么被俘了。
能够将事情做得如此漂亮,可见这帮郏县官军的军事素养有多么的强大。
更何况,这帮人可是秦军先锋,是将罗戴恩的六七万大军打得灰飞烟灭的强悍存在。
别说这帮人用大炮狂吼了一声,就算只是站在城头吼上一嗓子,李自成也得报以同等的尊重。
“闯王,怎么样,哨骑回来了吗?”
罗戴恩此时也是心急如焚,只可惜,整支队伍的哨骑全都被李自成的人给包圆了,他也很无奈。
更何况,城头的赵字大旗,罗戴恩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之前龙门关前的巨大爆炸声还萦绕在耳边,罗戴恩又怎么会轻易忘记这赵姓神秘将领犀利火器的厉害?!
“罗副帅,这么一点战略耐心都没有吗?
如果不相信我老营三堵墙的厉害,你大可以放出自己的哨骑出去探风。
这帮人能不能活着回来,那就不敢保证了。”
哨骑,是一支军队的眼睛,两个不同体系的哨骑混杂着放出去,很容易相互混淆,引起军情上的混淆。
毕竟,遥遥看到一个不属于己方的骑兵,你是先发制人,还是准备靠近了再确认一番?
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没有谁会傻到慢人一步。
这是李自成不让罗戴恩哨骑出去的基本原因。
借由这种掌控,让罗戴恩只能乖乖听命,则是李自成借由当前的这种决策,所达成的附属目的。
“闯王,这伙秦军先锋,人数大概在两万。
经过这段时间的征战,收编降卒,恐怕人数可能已经达到四五万的样子。
这帮人,与我们的人数相当,且又是以逸待劳,不可不防啊。”
罗戴恩知道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只是在自讨没趣,便将话题一转,透露了一番他对于赵平乱手中兵马力量的大概猜想。
“报!
探骑十里,没有大股敌军埋伏!”
又等了几炷香的时间,第一波哨骑已经传回了附近的侦查情况,确定了在郏县附近没有伏兵。
这就很有意思了。
没有伏兵,之前的那声炮响,很明显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闯王,这个立于城头的赵姓小将,简直猖狂至极。
仗着火器犀利,竟然将我等义军数万大军视若无物,若是不攻城教训一番,唯恐日后只会更加的倒反天罡。”
之前在龙门关被赵平乱给血虐,这个大仇,罗戴恩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
现如今,队伍之中押解有数万降卒,更是有李自成的万余精骑坐镇,罗戴恩怎么也要拱拱火。
就算万一攻城失败,死的也是李自成的人。
如此,何乐而不为?
对于罗戴恩的这种刻意挑唆举动,李自成自然是不屑一顾。
“罗副帅,怎么,你要率队攻城吗?
没有攻城器械,你是准备用你的马刀削平这郏县城头吗?”
李自成略显不屑的讽刺几句,激得罗戴恩老脸通红。
想反驳讽刺回去,看着闯贼中军主将刘宗敏那柄沉重的双手大刀,冒到嘴边的脏话便全都吞了回去。
暂时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觉悟。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闯王说笑了。
我只是看不惯那城头赵姓小将的嚣张做派。
现如今,这小将龟缩于城楼之内不敢出城野战,想来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