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是一年。
在克多里迎来25岁生日的那一天,他收到了一份昂贵的贺礼。这是一把精美至极的斯式琴,流线型的身躯、浅黄色的云杉木琴板,他的身姿优雅翩长,他的形态美丽端庄,无数曼妙的音符从那小小的琴孔中流淌而出,到最后都汇聚成一段华美的乐章。
“生日快乐,恭喜你成为柏爱的首席。”
收到维斯克这份礼物的时候,克多里还在柏爱总部进行排练。当专门人员将这把“布尼尔”送过来的时候,克多里也是一惊,接着整个乐团的人才知道,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虽然是送了生日礼物,可是那个男人却正在大洋彼岸工作,没有回到欧洲。因此隔着一片广阔无垠的大西洋,克多里坐在琴房里一边抚着“布尼尔”的身躯,一边淡笑着回答道:“嗯,我收到‘布尼尔’了,他很美。”
“你的25岁,不能和你一起庆祝,真是遗憾。等我回欧洲,去柏林找你。”
闻言,克多里不由地轻轻颔首:“好,我等你回来。”
又说了几句后,维斯克那边似乎要开会了,于是两人便挂了电话。
在这过去的一年里,其实克多里与维斯克并没有见上几面。埃尔德集团的总部位于伦敦,同时维斯克也经常地要到美国的分公司开会出差,而克多里却在柏林。两人想要见面,真的只能让一方迁就另一方。
这个迁就,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克多里主动的。
柏爱放了假,他便会主动回家看看,有的时候也会见到维斯克。
一份从第一眼就注定了的爱情,不会因为长时间的不能接触而变得冷淡,反而会因为思念而更加发酵、更加浓郁,每当见面的时候,都如同天雷动地火般,爱情的火花迸溅得四处都是。
一年前那个晚上以后,维斯克第二天就回了伦敦。等到半个月后克多里再去见他的时候,在一个暧昧缠绵的吻后,克多里淡笑着问道:“维斯克,你什么时候和凯伦解除婚约?”
拥在青年腰间的手臂微微一紧,半晌后,维斯克镇定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克多里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只是不走心地随口一问,因为在他的心里早已笃定:他和维斯克的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而维斯克和凯伦也并不爱对方,那么解除婚约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之所以还突然问出口,是因为这次回来后,克多里惊讶地发现凯伦竟然对“解除婚约”这件事没有一点意象,甚至当他在餐桌上一不小心提到维斯克的时候,当着父母的面,凯伦一脸幸福地笑道:“我们很相爱。”
现在听着维斯克的话,克多里心中有些刺痛。尽量地舒缓呼吸后,克多里无奈地笑道:“昨天凯伦还在餐桌上说你们非常相爱呢,是因为有什么事情,所以暂时不能解除婚约吗?”
维斯克一句话抓住了重点:“你认为凯伦说得是真的吗?”
望着男人冰蓝色的眼睛,迟疑片刻,克多里摇首道:“凯伦并不爱你。”
其实早在克多里见到维斯克的第一眼时,就感到了诧异。凯伦虽然并没有谈过几次恋爱,但是在她上大学的时候谈的几个男朋友,全部都是比较温和型的,和维斯克大不相同。姐弟两私底下谈话的时候凯伦也说过,她个性很强,需要一个能够包容住她的男人。
很明显,维斯克·埃尔德绝对不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人。
听着青年的话,维斯克轻轻地“嗯”了一声,他一边揉搓着克多里的腰身,一边低喃道:“我们暂时不能解除婚约,埃尔德集团在美国即将上市,凯伦在华尔街很有名望,她目前是集团的首席分析师。”
闻言,克多里有些愣住。
只听维斯克继续道:“埃尔德集团的未来夫人的身份对凯伦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她虽然很优秀、很有天赋,但是一个艺术家庭并不能给她带来实质性的便利。她的事业刚刚起步,需要一个继续前进的助力。”
这句话结束许久后,克多里闭上眼深呼吸了许久,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再无刚才的模样,十分温和柔煦地笑道:“好,现在对于你和凯伦来说确实很重要,那你们要好好努力啊,凯伦从小就喜欢金融,她能够在这条路上走远走高,真的太好了。”
“我们会好好努力的,现在……”声音拉长,维斯克垂首看向了这个俊秀柔雅的青年,薄唇微勾:“克多里,现在……我很想你。”
这一年里每一次短暂见面时的欢愉,都仿佛是亚当夏娃私吃禁果后的偷欢。维斯克带着克多里去了那座位于伦敦郊区的庄园,带他见了那片小湖、那处喷泉。
在埃尔德家族的城堡最顶端,他吻着这个青年,用冷漠外表下的炙热爱情完全地俘虏了这个年轻人的心。他在克多里最容易动摇的年纪里,将这个单纯的青年彻底地拉下了地狱,他滚热的双唇就像是罂粟,让克多里无法自拔地深陷进这样的爱情里,一次次的欢爱放纵。
三年的时间,就这样匆匆而过。
28岁的克多里,早已没有了当初刚从学院毕业时的简单纯净。他从小就开始学习小提琴,将短暂二十多年人生的大半时间都放在了学院里。他有一个好老师,让他能够专心地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