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伊尔决不敢赌上一切放手一搏!”
“他的冠冕是旁人为他戴上的,而非用火与剑所铸造,失去了那顶皇冠,他便一文不值。”
查士丁尼敢如此断言是因为他确信穆兹菲乌斯还活着被软禁在鲁斯尼那,这说明了米哈伊尔对自己所谓的称帝一直心虚不已。所以对方绝对不敢冒着哪怕一丝风险对鲁斯尼那坐视不管,此时的杜卡斯大军应该已经十万火急在赶回来的路上。从头至尾,托勒密城不过是查士丁尼为对方设置的一个陷阱,为了让对方上钩,也是他故意泄露关于火炮的风声出去。果不其然,高门紫衣之室按照他预料的那样按捺不住。
马克西米利安不知可否的冷哼一声,“可是你主力军队也不在这里,可别指望我们为你血战到底。”
条顿骑士已经大致猜出了查士丁尼的计划,对方是想通过一次完美的斩首行动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杜卡斯的大军此时正匆忙赶回鲁斯尼那,毫无疑问是一场伏击的好时机。但马克西米利安的丑话也说在前头,他和查士丁尼只是雇佣的关系,他最后还是要确保自己人的安全,而不是把性命丢在希腊人可笑的内战中。
条顿人的反应也在查士丁尼的意料之中,对此他也并不在意,深邃的目光望向在谷口外的鲁斯尼那。“这一点你大可放心,不确定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可你刚才不还说要来一场豪赌么?”
“那是因为掷骰子的权利在我的手里。”话音落下,马克西米利安的眼中这个平和的希腊年轻人身上油然生出一股令他生畏的气场,仿佛真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样。“头戴荆棘拔萃起微者必胜于万乘之君”,马克西米利安不禁想起当初前往圣地时在圣墓的墙壁上刻着的这段话。不知怎么的,他竟荒唐地觉得形容查士丁尼恰如其分,这个希腊小子的身上是他在十字军中诸豪杰中也难以遇到气质。条顿骑士不禁下意识地又想起在塞萨洛尼卡对方曾经许诺给他地条件,他本认为那是异想天开,可现在他的内心居然有了一丝动摇。
就在马克西米利安沉思的时候,东北方向的一声号角打断了他的思绪,站在山崖出的哨兵挥舞着号旗朝着这里示意。显然杜卡斯的大军已经逼近鲁斯尼那,比他们原来预计的速度还要快,看来真的如查士丁尼所说——米哈伊尔上钩了。
“那就信你一次!我和我的人会为你一战。”马克西米利安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翻身跨上了战马,左右的侍从骑士为他递上了头盔。而查士丁尼这时也佩戴好了披挂,骑上了部下为他牵来的骏马。他也要一同出战。
“到时候我可保证不了你的安全。”马克西米利安提醒道,虽然他对查士丁尼的看法变了,但是对希腊人的武德他依旧持保留意见。
“一场落幕总要亲自去见证,而且我也说过了骰子我要自己攥在手里。”即便仓促赶回,米哈伊尔身边的护卫亲军人数也远超过他们,想要斩首成功查士丁尼可不会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
鲁斯尼那城外,米哈伊尔杜卡斯正率领着大军几乎可以说是疾驰而来,步兵完全都被落在了后面,随行在他身边的是三千护卫阿贡托普莱。此时的伪帝哪还有之前志在必得的从容,他已经意识到中了莫利亚小狐狸的陷阱,此刻的他生怕有失亲自赶来。只是一路上渐渐冷静的米哈伊尔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查士丁尼的几路大军都在他的刺探下无所遁形,此时他的主力应该都不在才对。为什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鲁斯尼那?
一种说不出的恶寒从心底油然而生,一个可怕的念头从伪帝的脑海中升起。
如果说托勒密城是一个陷阱,那玩意鲁斯尼那也是一个陷阱呢?
不再敢细想的米哈伊尔杜卡斯不禁警惕起来,正当他想要命令军队暂缓行进的时候,远处的山峦上一道身影从他的视线中划过。
那本不容易被人轻易注意到,可是侧面的山坡上忽然传来了暴烈的马蹄声,不只是伪帝,包括三千阿贡托普莱都注意到了不寻常的危险在逼近。除了他们胯下的战马,到底是哪来的马蹄声?
而当所有人抬起头循声望去,几乎都先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他们还从未有过这样疯狂的突袭。那是一支黑白色的骑兵部队,他们居然就埋伏在路侧的山峦之上,那种地势谁也没有想到会有伏兵!更不用说当这些骑兵现身的一刻就完全是从陡峭的山坡上直接冲下了下来的,丝毫不顾及可能会因为战马失蹄坠落。
发起进攻的正是查士丁尼还有他的条顿骑士们,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方,兵锋直指杜卡斯家鹰旗。擒贼先擒王,那里正是米哈伊尔杜卡斯所在之处。
而与查士丁尼并肩作战的马克西米利安背后则是一身冷汗,这样疯狂袭击他还是第一次。可正如查士丁尼所说只有这样才会令杜卡斯的大军毫无防备,也多亏条顿骑士们骑术娴熟,要不然这样危险近乎自杀的冲锋可不是一般骑手可以掌握的。
另一边,阿贡托普莱骑士们也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敌人目标毫无疑问是米哈伊尔杜卡斯皇帝。这是一场刺杀王驾的斩首袭击!
意识到这点的禁卫将军德雷西乌斯立即大吼一声,“保护陛下!”阿贡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