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伴随着悠长的号角声响起,三面围攻塞萨洛尼卡的伊庇鲁斯与保加利亚联军终于就绪开始举行攻城。
“吱呀吱呀。”
绷紧的绳索咬合着木制转轮固定到位,保加尔人和伊庇鲁斯人军阵中那台巨型配重式投石机也已经装填好了砲弹。沉重的巨石来自于马其顿与保加利亚交界处的山谷中,米哈伊尔皇帝动用了数百匹牛马费尽心思将它们运来,除此之外,从伊庇鲁斯他还带来了大量盛着粘稠沥青的木桶。光是这些东西所带来的杀伤力便是惊人的,足以匹敌一支军队。而米哈伊尔原本是将它作为自己的杀手锏用来压阵,企图通过这种方式不战而屈人之兵打压塞萨洛尼卡城中人的士气,可是现在由于盟友保加尔人的压力,他不得不提前动用它。
在象征性地派人到城墙下与塞萨洛尼卡人交涉命令其献出城池,伊庇鲁斯信使不出所料地得到的是突厥人轻蔑的箭矢。
在米哈伊尔皇帝的一声令下,由巨型投石机向塞萨洛尼卡的城墙投射砲弹为信号,塞萨洛尼卡攻城战拉开了序幕。
……
作为前锋的是保加利亚军队中的塞尔米乌姆轻装步兵,他们手持牛皮蒙着的木盾,身连一副完整的盔甲都没有,完全是作为炮灰被身后的保加利亚军官威逼着推动着攻城车与云梯缓慢地向塞萨洛尼卡逼近。米哈伊尔皇帝与保加尔人都没有指望靠这些孱弱的士兵便可以攻克守备森严的城墙,只不过是用他们来试探城头的防御有几斤几两。这些塞尔米乌姆人在保加利亚军队中被轻蔑地称为北佬,在伊凡阿森大公发动内战被击败之后,作为追随者地塞尔米乌姆贵族遭到了沉重打压,而那里生活的平民们因为习俗更接近马扎尔人格外受到排挤,因此看着城头落下的箭雨对塞尔米乌姆轻步兵造成的伤亡,鲍里尔沙皇和康诺丁宫相无动于衷。
“查士丁尼的麾下好多突厥蛮子。”望着箭如雨下的塞萨洛尼城墙,米哈伊尔皇帝淡淡地说道,事实他早有耳闻,查士丁尼除了身边有一支外族雇佣军,不久前还在保加利亚趁机收编了瓦达瑞泰警备团。于是看着身边和自己一同站在羽盖下地鲍里尔沙皇和康诺丁宫相,提议道:
“之前在橄榄林外能够驰骋骑兵发起袭击,必然是城里查士丁尼手下的那些突厥骑兵,我固然同情贵国先前的遭遇,可罪不在塞萨洛尼卡全城。不如城破之后那些突厥蛮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何?”
作为统治者,米哈伊尔杜卡斯当然没有什么怜悯下层的同情心,不过他也不愿意塞萨洛尼卡这样重要的城市被保加尔人洗劫一空,于是他提议道。
可不等鲍里尔沙皇回答,在一旁身为宫相且是鲍里尔舅舅的康诺丁大公却意有所指地道:“米哈伊尔陛下,鄙国之勇士远道而来为陛下宏图大业而牺牲,但死后却受到如此羞辱,以横死之身写就‘罗马之敌必遭天诛’。仅仅轸灭区区几个无关痛痒的突厥人,真的合适吗?”
哼,贪得无厌的保加利亚蛮子,这是狼子野心。
果然如自己所料,米哈伊尔皇帝一下子便听出对方是借此机会给自己眼药,为的不过是和自己讨价还价。事已至此,米哈伊尔杜卡斯当然不愿意再生枝节,于是主动提出道:
“既然如此,若是我答应贵国之前对罗多彼山脉以南那几块领土的诉求,不知可以告慰之前贵国死难勇士的亡魂呢?”
早在双方达成同盟之前,保加利亚便多次向米哈伊尔表露出与伊庇鲁斯交界处几座城池的渴望诉求,但都被婉言拒绝。事到如今,米哈伊尔杜卡斯也明白,如果无法满足对方的胃口,这次就算攻克了塞萨洛尼卡,后续处理也会十分麻烦,所以他只好忍痛表示愿意向保加利亚人让步。
终于等到了对方这一句话,康诺丁宫相满意地嘴角露出一丝得意,但他还是故作沉吟道:“倘若是这样,的确能够让鄙国感受到陛下的诚意,只是这还需要鲍里尔沙皇来做决定。”示意着自己贵为沙皇的外甥,康诺丁这样的回答显然已经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终于让米哈伊尔皇帝暗自松了一口气。
很快,伊庇鲁斯与保加利亚双方的注意力便从谈判这时重新又被战场的战局拉回。
硬生生顶着城头突厥人与瓦达瑞泰人的箭雨,完成推进的塞尔米乌姆人推着攻城车已经到了塞萨洛尼卡的城门下,同时云梯也架起在城墙,可这时他们的身后同伴早已经死伤无算,横尸无数在城墙前。可纵然已经付出如此巨大的牺牲,这些塞尔米乌姆人却无法后退一步,因为任何怯战者势必遭受比死亡残十倍的惩罚,咬牙强忍着恐惧,这些炮灰们发起了对塞萨洛尼卡第一轮的进攻。
在城头,这一幕落在指挥防御的阿尔斯兰尽收眼底,自然清楚如此行伍不整的敌人过来送死不过是一些不堪一击的炮灰。只是他看着那些塞尔米乌姆士兵身的装束和身为突厥人的自己习俗相近,也不禁心有戚戚。只是现如今他们各为其主,看着架着云梯登城墙的敌军已将快要来,他随即大吼道:
“放箭!”
手底下的突厥士兵早已经在等待,扣着弓弦蓄势待发。在阿尔斯兰的命令声中,箭矢飞速离开了弓弦,迅捷地掀起了狂雨,许多塞尔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