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了几个蕃商,要么明言拒绝,要么讨价还价要她在其他地方让利,最后都没谈拢。
回到昆玉院时,又是夜中了。
雪香忙打来水给罗婉洗脚按摩,好缓解她的疲乏。看着罗婉为了一桩生意如此焦头烂额费心劳神,雪香疼惜道:“姑娘,要不就便宜卖了吧,少亏点也没什么,瞧您累成什么样子了。”
罗婉立即摇头,“不行的。”
会亏掉一大笔,这次的决定是她做的,几个掌柜和执事本就颇有微词,不赞同她的决定,若亏损太多,她这个东家的话,以后恐怕就没人听了。这还是其次,若再传进夏氏耳朵里,谁知道她会不会借机想方设法收回四通市两个铺子的掌管权。
连宗越这样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都考进了国子监,她总不能,把生意做的一塌糊涂。
还没到最后一步,还有几个蕃商没见,听说那几个蕃商是从南面来的,以前就做瓷器生意,说不定会有转机。罗婉倚着坐榻闭目养神,听雪香声音一亮,兴奋地说:“姑娘,不如,都卖给世子算了?”
“反正世子不嫌弃丑,已经要了十套拿去送人,世子交游广阔,想必将来一百套也送的出去,瓷具易碎,今年送了,隔几年还能再送,再隔三五年,又能送一回,而且世子有钱,买得起,咱们也不必亏本贱卖,姑娘,您说是不是?”
罗婉根本没把雪香的话放在心上,闭着眼睛作思量状,淡然玩笑了句:“是个办法,正好借此机会,查查世子的家底,瞧他藏了多少私房钱。”
房内一阵静默,雪香不答话,只按在罗婉脚上的力道有些重。
“雪香,轻点儿。“罗婉仍是闭着眼睛,柔声说。不料雪香更用力了,痛得罗婉颦起眉,正要开口再嘱咐,听一个声音道:“没听见么,她叫你轻点儿。”竞是宗越的声音。
罗婉立即睁开眼,竟真的是宗越,他坐在桌案旁,悠闲地喝着茶,看着她。
今天才第六日,还不到旬休时候,国子监一向管的严苛,不准生徒随意离开,一旦发现是要严惩的,自家小弟幼时于国子监四门馆读书,就曾因偷偷跑出去看斗鸡被博士打了手心,还差点被撵出去。
宗越这才安分几日啊,就又擅自跑回来了?“越郎,你,告假了么?”
罗婉屏退雪香,重新穿好鞋履,才行至宗越身旁,正要坐下,已被他扯住手臂圈进怀中。
他的唇重重压下来,清凉如水,又热烈似火。好像忍耐了许久,终于在此刻得偿所愿,便再也不加克制,放纵着自己的贪婪。
概是察觉她被压迫地快喘不过气来了,宗越才微微抬首放开她的唇,只是深深望着她。
罗婉怕他因自己没能及时给他送衣裳生气,忙辩解:“越郎,是不是衣裳不够穿了?我正打算明日去给你送呢。”宗越不答,瞧她有了说话的力气,复压上她的唇。气息交织间,她又被提起放在了桌案上,裙摆顺着脚踝滑落堆叠,像一层轻烟薄雾,缭绕在她腰身周围。宗越锦袍未褪,只撩起袍子一角掖进蹀躞带里,沉下身,将缭绕在她腰间的烟雾实实压了下去。他又像往常牵引着她双手环上他腰际,闹出风驰电掣的动静,再度命令,“叫我。”
他有足足六天没听见她的声音了,足足五个夜晚,没有听她唤他″越郎″。
他从不知道,一旬而已,会这么难熬。
他在国子监睡的第一个夜晚,就想翻·墙回来,他忍住了,心想,第一日必定难熬,熬过这一日就好了。第二日又生了回来之念,他仍是想,熬过去就好了。第三日,他确定,只要熬过去,以后的七日必定不会太煎熬。
第四日.……
第五日.……
第六日,他不打算再熬了。
他想见她,她是他的妻子,在家中等着他,他为什么不能来见她?
“可有想我?”
他要听她说“想了”,要确定不是他一个人在煎熬。“说想我。”
他把这几日的煎熬,忍耐,克制,都汇聚在一处,汇聚成一条洪流,冲撞开所有阻碍,不加保留的贯之于她。“说想我。"他执着地要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