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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沅只是信口胡诌,万万没想到昭徽竟会这般敏感。

她求助般地望了眼沈砚,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红唇微张:“啊……?”

这声轻柔的疑惑让昭徽无处可泄的怒火一拳打在了棉花里。

她不明白。

宁沅不过同沈砚徒有一个指腹为婚的名头。

他从不曾待她亲近,有时连她都能察觉到他对她的厌弃。

所以宁沅究竟有什么资格这样形容自己?

“你啊什么!”

昭徽绷直嘴唇,眸中满是怒火,但她终究是公主之尊,可怒、可骄,却不可撒泼。

尤其是当着沈砚的面。

她扬了扬下巴,手指在大袖中攥得发白,倨傲道:“本宫趁着午憩时来寻沈大人,自然是有要事相商,只有像你这样满心情爱的女娘,才会这般揣测!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比国政更要紧的事情来叨扰他吗?”

宁沅其实不大会吵架。

或许是因她喜欢换位思考,故而总容易被人把重点带偏。

她闻言,垂首沉思片刻。

且不论她的小衣到底是不是比国政紧要,比起被昭徽误会她心中只有情爱,她觉得还是沈砚当着众人的面还她小衣更为丢脸一些。

宁沅颊边浮上些许在昭徽眼中颇为诡异的绯红,有些难堪地往门外退了一步。

“我的事确不算什么大事……要不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回来。”

沈砚不紧不慢地发话。

“你的小衣的确在我这儿。”

……

宁沅忽然恨自己为什么要一腔孤勇地推开这扇门。

昭徽诧异看过来:“什么小一小二,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迷?”

在众人齐聚的目光之中,沈砚站起身来,从容地踱步进内室,又折回原先的位置,抬手间,落下一片胭脂雪色的软缎。

不是旁的,正是她的小衣。

昭徽瞳孔微缩,明艳的脸霎时血色尽褪。

“你们……”

宁沅扒着雕花的门,一动不敢动,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砚似沉思一瞬,接着自袖中取出一只冰玉镯子。

“昨夜你走得太急,这个也忘了。”

“不过它看起来成色一般,不是顶好的东西。我有些拿不准你是想要丢了还是怎的,故而一同给你带了回来。”

“你还要吗?”

沈砚问罢,屋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昭徽死死咬着唇,面色很是苍白,宁沅则顶着一张红彤彤的小脸,简直羞愤欲死。

他故意的吧?

他明不明白小衣对于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啊?

就这样把她的小衣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地拿出来?

可沈砚的目光太过平静坦然,她从中窥不见分毫捉弄。

昭徽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连半晌,最后对沈砚喃喃道:“昨夜你不顾自身安危救她时我便觉得不对,没想到后来你们……你们……”

剩下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沈砚适时的提醒恰好打断了她:“公主,宁小姐昨夜是在替你收拾烂摊子,说起来,你倒是该好生谢一谢她。”

昭徽自然没谢,带着女使转身跑了。

拐过楼梯的时候,宁沅还见她似乎抬袖抹了抹泪。

沈砚没事儿人一般候了半晌,也不见她来拿,微蹙了蹙眉道:“宁小姐,你杵在我门口,是要立志修成一颗树桩吗?”

“还不过来?”

宁沅回过头,有些欲哭无泪,磨磨唧唧地走进房内。

“沈大人,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沈砚抬眸瞥了眼她的悲容,并没有从她面上窥见半分谢意。

“不必客气。”他仍颇有涵养回道。

宁沅觍着一张大红哭脸把小衣收起来,又把玉镯随意带回手腕上,终是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她来找你做什么啊?是戏院之事吗?”

“她自己蠢,被人当了刀子而不自知,托我向陛下求情。”

沈砚随意答她,凝着那只成色一般的镯子。

她似乎很瘦。

镯下的手腕纤细柔美,与手掌的交界处微微凹陷,却并不显得突兀,轻易就给人一种纤弱却又坚韧的感觉。

美中不足的是那只镯子有一丝细微裂痕。

“你爹就给你这样的东西吗?”他冷不丁问道。

留意到沈砚的视线,宁沅赶忙把手腕藏进了袖子里。

其实她爹从不插手后宅之事,中馈都是她那继母管的。

明薇在外人一眼可见的吃穿用度上从不亏待她,可在外人不怎么看得见的地方,比如掩在袖中的镯子与手链,就只给她一些挑剩下的。

不过,比起这些不大重要的身外之物,宁沅更在乎真正影响她生活质量的那部分。

再说了,本就不贵重,丢了或是坏了,她也不会心疼,所以昨夜她也不曾发现镯子居然不见了。

可如今被沈砚察觉,她莫名觉得有些窘迫。

宁沅讪讪岔开话题:“那头狼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沈砚淡淡“嗯”了一声,视线随意扫至她身前,在挺拔处凝滞一瞬,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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