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觉得,既是有这样的流言,不如就干脆生米做成熟饭,你意下如何?”
膝盖上还有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传来,柴溪没精力也没必要再去维持着那样的法术了。然而,她才刚刚用手撑着地面试图起身,听到孙悟空这话,差一点就手一滑又趴地上。
大圣这是在开玩笑吧,是在开玩笑吧?
凭着这些年对孙悟空的了解,柴溪觉得依他的性格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应该是不会说这种话的才对,尤其是……对方应该也比较清楚她的性子和在这方面的态度,无论怎么想,孙悟空这么做都很让她觉得奇怪。
——当然,这建立在金角大王没有绘声绘色地把那个传闻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的前提之上。
“大圣,你说什么?”最后,柴溪假装平静地选了一个几乎已经被用滥了的借口,不过孙悟空肯定还是没听过的,“我没听清楚。”
“既然你这么说,肯定是听清楚了的。”
孙悟空却不留情面地指出了这一点,他随即一笑:“不过,老孙也不介意再说一次。”
柴溪早就趁着空当爬了起来,但还只是跪坐在地上,抽着冷气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虽然还不至于有小伤口,可她怀疑有点磕青了。
“我很介意再听一次。”
话音未落,柴溪自知失言,在可以堪称漫长的生命里,她却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合、甚至连和谁发展成这样的关系都从未有过,此时只有讪讪地看了一眼孙悟空,不知该怎么挽回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她怎么忘了对方也根本对此没什么经验呢?
她还在这么想着,孙悟空倒是不怒反笑:“嗯?五行,你刚才说什么?”
然后,不等她回答,他就已经伸手攥住了她的右手手腕。
柴溪还保持着有点僵硬的微笑,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上面的的确确覆着孙悟空的手。如果换作往日,恐怕她还真不觉得再有什么异样;对方的力道也不大,可也不至于让她能轻易挣脱得开。
她注视着孙悟空的双眼,发觉对方眼中确实闪烁着什么她以前从未见过的色彩。
一开始他应该是在开玩笑。
可是现在,他是认真的。
“那些流言你先前应该是得知了的,”孙悟空却并不着急,他毫无疑问是比刚才靠近了许多,柴溪由于被他制住,根本无法后退,只能由着他温热的呼吸洒在自己脸上,与那时候全然下意识地躲过他的手不同,柴溪此刻感受到更多的还是紧张无措和羞赧,“我不知道是何时何地,也没有证据来证明我的判断。但我可以肯定,如若你不知道此事,依你的性子,虽会因为是在莲花洞里而受限,却也不会那样几乎一点反应都没有。”
“五行,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宝象国,”柴溪小声说道,她撇过眼去,以让自己不再因为对方的神色动作多费心神,“就你进去骗那个妖怪的时候。”
她还是没能忍住偷偷用余光再看他一眼,然后……就对上了孙悟空的眼神,看到他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柴溪继续说下去。
“我是听那位宝象国三公主说的,三公主又是听黄袍怪说的。”柴溪毫不犹豫地供出了自己认为的罪魁祸首,“我觉得应该是离开五庄观之后、到达宝象国之前传出来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金角大王口中的白骨夫人。毕竟他也说了白骨夫人就是住在白虎岭,大概就是那个屡次要骗长老而不成的妖怪,她的话,确实有理由怨恨我们。”
“你猜得没错,老孙也是这么想的。”
孙悟空一手攥着她的手腕,另一手却搭上了她的肩膀,并且还有向下滑去的趋势。他那右手向柴溪的后背探去,手指轻轻从上面划过,尽管隔着衣料,却依然带起了一阵酥麻,柴溪根本顾不上去想他想要做些什么,只能咬住牙关,竭力不要让自己的呼吸显得异常。
他抚摸过她的背部,手却在中间改了方向,落在了她的腰间,而后,三两下解下了那块镇元子所赠的人参果形状玉佩。
“我看你也很不高兴那流言的样子,”孙悟空拎着那红绳,眉眼之间俱是不悦,“把这块玉佩扔了如何?你也听到了,之所以他们会将谣言落实,原因也是它吧。那厮说了那样的话,老孙可不认为他能帮上什么忙,还是说,有俺老孙一人护你还不够?”
柴溪:“……”
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那倒不是……”她斟酌着词句,生怕再说错什么话惹大圣不高兴,“我对大圣的本领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不过,都已经走了这么久,再送回去是不是不太好……?”
“你哪只耳朵听到老孙说要还了?”孙悟空嚣张地又提了提这根拴着玉佩的红绳,“老孙说的明明是‘扔’。”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要求。”
事到如今,孙悟空却突然提起了他们刚离开五庄观时她因为这块玉佩而对他许下的诺言。
“那么,一,把这玉佩给扔了,让他们再无把柄证据可言。”他埋首在她耳边,气流窜过她的耳朵,不仅如此,他还轻轻咬了咬柴溪的耳垂,“二么,就像我方才一开始说的那样,索性就将流言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