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公主出使他国和亲,实在是可惜。
孟幼卿垂眸打量着街巷中渐行渐远的车队,思绪一时飞至天边。
尤宝珠推了推她,“这我听夫君提起过这位大公主,听说是个极厉害的女子。不知何许人才能配得上她。
“朝中传言圣上有意将她许给汾阳郡王或是梁王,不知这等美事最后会落到谁人头上。
“不过,若是公主选中了梁王殿下,梁王府的那位孙侧妃可就惨了”
二人虽不喜孙侧妃,但同为女子,也不愿看她下堂做弃妇。若蒲甘公主当真看上梁王,公主自然不能为妾室,头一个要除的怕就是这位常伴梁王的侧妃。
孟幼卿收回眸光,拍拍她的手,“也未必就是他。过几日宫里办万寿宴时必定会提起两国结亲一事,到时就知道了。”
二人叹息一番,到底未曾谋算出结果来。倒是梁王与汾阳郡王送蒲甘车队下榻驿府后,又商定进宫朝拜的吉日,方才告辞。
大公主慕容嬅为显尊重,亲自送两位王爷出府。回来便看慕容迟靠在曲折回廊上似笑非笑,“看来姐姐是相中那位梁王殿下了,又送人出去又说好话,姐姐好生殷勤。
“不过,我听说这位梁王殿下早已成婚,府中侧妃已有身孕,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听闻这位侧妃出身低微,皇姐怕是要横刀夺爱来。”
慕容嬅凤眸轻眯,冷笑道,“你倒有心管起我的事了。”
“我怎敢与皇姐争锋。”
慕容迟好整以暇地理着箭袖,“此番毕竟是皇姐择婿,本王不过是奉父皇之命护送皇姐顺利和亲,怎敢抢皇姐的风头。”
他着重“和亲”二字,似定下慕容嬅身为公主终究只有和亲的用处,句句嘲讽,“还望皇姐早日寻到如意郎君,如此,远嫁他国,也好叫本王与父皇安心。”
他说完便收回脚步,无视慕容嬅是何脸色,径直出门。
慕容嬅眸光渐冷,一时抚着袖口缄默不语。她身侧的女侍露出身形,低声道,“属下去盯着四殿下。”
“不必。”慕容嬅淡淡开口,“他无非是去寻那位姓孟的周国女子。可惜人家看不上他,他去了也不过是碰壁,活该如此。”
她顿了顿,又侧眸道,“本宫记得周国有一位孟姓女子,曾孤身前往异乡救父,为父伸冤,是不是她?”
女侍忙道,“是这位孟姑娘的姐姐。”
“原来如此,”
慕容嬅眸中便带了几丝笑意,“既是那位的妹妹自然也是不差的。一门双女都不让须眉,倒是难得。
”本宫便知道这世间男子都是浊物,不抵女儿家聪颖。男人不过是给女儿家玩弄的玩意儿,怎配有我们相争。”
女侍垂眸不语。
“派几个人盯着慕容迟,本宫倒要看看孟家那女儿如何下他的脸面。”
女侍忙应,“是。”
便派了人暗中跟踪慕容迟,余下宫婢服侍慕容嬅梳洗更衣,在驿府歇息。
到晚间时,慕容迟悻悻而归,竟是破天荒地未曾叫婢女服侍,只听说对着暗卫发了好大的火,一时又打杀起来。
段容与下职回府时,孟幼卿才服侍着崔氏用过晚膳,坐在廊下看长歌流赋收拾幼蓉送来的礼。
一瞧见他回来,孟幼卿抽了抽鼻子,忽地笑道,“什么东西,好香呀。”
他便从身后摸出两个纸包来,除了她爱吃的七宝酥糕点,另还有一份盐油鸭子,用黄油纸包裹的严严实实,一股肉香拂面而来。
他眸光扫过案上尚未收拾完的文房四宝,又看她眉眼稍显疲惫,坐到她身侧揽着她,“二妹妹今日来过?”
孟幼卿顺势靠在他怀里,盈盈笑道,“幼蓉的车队随着蒲甘使团一同归京,她接了她母亲回京来,顺便给我们带了东西。”
她又指了指炕桌上摆着的白玉暖枕与一对金雀钗、翡翠耳坠子,“我前些时日去给祖母时遇到了阿瑜,听闻她芳辰将至,备了这些东西给她,不知阿瑜是否欢喜。”
段容与温声道,“她自幼长在祖母膝下,我又是男子,不大方便常去看她。你我成亲之后阿瑜几次提过你的好,她很喜欢你这位嫂嫂。”
“那就好。”
孟幼卿眉眼弯弯,“阿瑜虽非母亲所生,可母亲素来心慈和善,不会容不下阿瑜一个幼女。这其中的陈年旧事我一直不敢问母亲,只怕伤了母亲的心。”
上回中秋家宴时,她与段容与陪着孟胥崔氏回宁远侯府做客时见过段瑜;
姑娘出落袅袅婷婷,温顺和善,待人接物面面俱到;宁远侯府上下人等无不赞叹,衣食起居与侯夫人所出的嫡女不差分毫。
若是这孩子包藏祸心,荣国大长公主也不会将她放在膝下教养多年,养成如此花朵模样。
她对这些事早有疑心,但深宅大院是是非非过多,也不好多问。
段容与眼睑轻垂,轻声道,“阿瑜的生母是父亲成亲之前的一位通房。她自幼时便在父亲身边侍奉,父亲与母亲成亲后,她便由母亲做主抬做了姨娘,在后院陪着父亲。”
孟幼卿的眸色渐渐柔软下来。
”原本府中只有她与母亲两位女眷,还算相安无事。我长到五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