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惩罚,其实顾景桓已经惩罚过了。事后当他知道自己竟然让小丫头受伤了之后,也是心疼不已。为此还出了一次交通事故,结果不但脑震荡,因为那晚下着雨,事后他还得了重感冒。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随浅生病的时候,他不见人影的缘故。
虽然对外说去非洲出差了,事实上他一直在家里,拒绝接受治疗,拒绝工作。直到苏秘书说萧尚冰死了,萧之雪可能迁怒随浅的时候,他才同意大夫医治。
“那天你被打,没有及时站出来帮你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不会再吃醋了。顾景桓心里默念。
“那枚玉坠……”随浅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起。
顾景桓突然有一丝欣慰,她寵溺地摸摸她的头,“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是我小题大做了。”
见怀里的人安分了,顾景桓低低地道,“现在,能原谅我了么?我伤口还疼得紧。”
说着,他积极配合地重重地“嘶……”了一声。
随浅这才想起来他还伤着,暗骂自己智商为零,连忙让顾景桓躺下。
“给我看看伤口。”
“没事。”她伸出去的手被顾景桓挡开,她
听他低低地说,“孩子不能有了也没什么。我们不是已经有兜兜了么?虽然确实觉得有些遗憾,但那点遗憾不能和你的哪怕一丁点相比。以后孩子的事儿顺其自然就好。医生不是说了么,好好的养着,年以后或许还能有的。”
顾景桓手指摩挲着随浅的手背,今天他的手掌比那天温热许多。
他这样轻轻地摩挲着,让随浅的心里熨帖了不少。
“其实我和莫文霆什么都没有的。我们只是朋……”随浅也低下头,缓缓地说。
“嗯,我知道。”顾景桓打断了她,“我们小浅是天底下最好的丫头。之前不信任你,是我昏头了。我常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次我自己却犯了这个错误。”顾景桓微微吃力地说。
“我也不够信任你。我错了。”
“但也不用太信任我。如果再看到衬衫上有口红印,适当吃醋一下也无妨。”顾景桓连忙补充。
他这话说完,两人都笑了。
“好了,未来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我们好好过。”
“原谅我吧,嗯?”
随浅摇摇头,“你先说,萧之雪那天要你离婚,你是怎么回答的。”
顾
景桓难得一愣,“你怎么知道她问过我?”
“意外。”随浅赧然轻笑。这么在意一件事,实在不像她的风格。
她自己也感觉到了,所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嗯,那答案就是……”顾景桓眼神深邃,唇角微微一勾,“保密。”
“……”
男人的坏笑,女人的羞赧,都是唇角微微翘起,有趣的是就连弧度都异常相似。
随浅低头,露出连日来第一个舒心的笑容,算了,那就不问了。
然而目光扫过他的前胸,突然发现他胸前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染红。
顿时她眸色一变,立刻起身声音急促道,“我去给你叫医生。”
顾景桓微笑着点点头。
他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凝望着随浅离开的挺拔背影,顾景桓深不见底的黑眸,缓慢地集聚起了深深的漩涡。
正如随浅所料,顾景桓的人已经把医生叫到了随园,她从卧室出来,医生已经焦急地在门外等候。
随浅请医生进房间,医生一边重新包扎伤口一边叹气,“顾先生的伤口又裂开了,恐怕要重新缝合。”
随浅心中自责,面上却不见表情,“那辛苦医生了。”
随
浅出去吩咐备车,保镖已经动作迅速地进来抬顾景桓。
见随浅又不见人影了,顾景桓皱着眉头就拒绝这些人,极其暴躁,“都出去,我就在这儿。别处哪儿也不去。”
就在保镖面面相觑,束手无策的时候,随浅无声地走进来。
她伸手勾住了他的小指,纯净的双眸近乎无辜地看着他,“走,去医院。”
顿时,顾景桓脸上的神色就由阴转晴,重新闭上了眼。
“那走吧。”
保镖们:“……”
顾景桓被送到医院,已经半夜,他的伤口需要重新风和,然而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他偷偷命令医生,让医生建议不打麻药。
医生头一次见到这么自虐的病人,但是碍于顾景桓的身份,还得同意。
于是,他这边说了不打麻药之后,那边顾景桓就借坡下驴向随浅提了个要求,他希望随浅能陪他做手术。
纵然随浅不想进去给医生添麻烦,可架不住医生和顾景桓的软硬兼施。于是最终迫于无奈就同意了。
手术台上,主刀医生强迫自己专注在伤口上,然而面对不打麻药的病人,尤其是这么重要的人物,他还是紧张得大滴
大滴地冒汗。
生怕自己一针下得不合适,缝没了自己的前途。
然而顾景桓还安慰医生,“不用手下留情。”
随浅也站在一旁淡笑,“医生您随意就好。”
医生也淡笑着点点头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