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冰月凝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悄然涌上心头。她不禁回想起十几年前,那位意气风发、威震盖州的岛主,那份冷酷与果断,在南杉身上竟找到了惊人的共鸣,仿佛时间在这一刻交错重叠。
“你的手臂受伤了。”杜冰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她收起匕首,站起身来,“请稍候片刻,我马上回来。”话音未落,她已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南杉这才注意到自己右臂的衣衫已被鲜血浸透,旧伤因方才的激烈战斗而重新裂开,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他随手从一旁的尸体上抽出一根木棍,坐在树下,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然而,当一切归于平静,他的心却莫名地狂跳不已,望着地上的尸体,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
不久,杜冰月带着几株青草匆匆返回,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温柔。“把袖子卷起来,我给你处理伤口。”她轻声细语,语气中充满了不容拒绝的关怀。
“上药?”南杉略显疑惑,却也没有多问,顺从地卷起衣袖,露出坚实的臂膀。杜冰月动作娴熟,没有丝毫扭捏,她将银花草揉搓成草团,轻轻按压在南杉的伤口上,随后从南杉的衣摆撕下一片布巾,细致地为他包扎起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认真,仿佛在为珍视之物倾注心血。
南杉静静地看着她,月光下的她显得格外美丽,尤其是那唇下的一颗殷红美人痣,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与风情。然而,更吸引他的,是她那份坚韧与聪慧。
“冷照的箭术确实了得,箭上涂有迷药,若非你功力深厚,恐怕早已中招。”杜冰月一边包扎一边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后怕。
“你确实是个聪明的姑娘。”南杉微微一笑,那笑容看似春风和煦,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深邃与复杂。他习惯性地将过往的杀戮尘封心底,即便只是偶尔的出手,也足以让他铭记终生。
“你以前……真的杀过人吗?”杜冰月忍不住问道,她的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不安。
南杉的目光变得深邃,他轻轻摇了摇头,笑容依旧:“我忘记了。或许吧,但那已不重要。”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我安慰,也仿佛在逃避某些不愿面对的记忆。
杜冰月被南杉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震撼,她感到这个年轻人身上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每一个笑容背后都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但她也明白,在这个乱世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没有谁真的喜欢杀人,但当我们必须面对生存的挑战时,保护自己和所爱之人便成为了首要之务。”南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他凝视着杜冰月,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你明白吗?只有先保护好自己,才有能力去守护那些对我们来说重要的人和事。”
杜冰月紧蹙眉头,努力消化着南杉的话。她虽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沉重与复杂,却也隐约感受到了那份深沉的责任感与担当。她抬头望向南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她的声音虽小,却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心。
南杉略作沉思,随后果断地走到一具尸体旁,迅速剥下其衣裳与长裤,轻轻抛向杜冰月,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穿上这个,我们需要伪装。”他自己也迅速换下了脏污不堪的海管服,换上了海匪的衣物,手中的木棍紧握,转身询问:“准备好了吗?”然而,他发现杜冰月背对着他,衣物散落一地,显然尚未有所动作。
南杉心中一凛,随即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或许过于唐突,虽未露体,但在女子面前如此随意更衣,确是不妥。他连忙解释道:“江湖儿女,本应不拘小节,但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抱歉。”言罢,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歉意的笑容,试图化解这份尴尬。
杜冰月轻跺一脚,眼中闪过一抹羞恼,却也知南杉并无恶意,于是问道:“我们为何要换上海匪的衣服?”
“为了探查情况,我们必须融入其中。”南杉的笑容收敛,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与命令的意味,“快些穿上,时间不等人。”
杜冰月瞪了他一眼,但终究还是拿起衣物迅速穿戴整齐。她虽发丝略显凌乱,但用布巾简单一扎,倒也多了几分海匪的粗犷之气,只是那窈窕的身姿与柔弱的气息,仍难掩其女子本色。
两人手持兵刃,悄无声息地向东边潜行。途中,他们凭借敏锐的直觉与高超的身手,成功避过了两拨巡逻的海匪,展现出了不凡的警觉与默契。
当他们抵达一处隐蔽的石坡,能够清晰地望见东边的海滩时,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火光冲天,将海滩照得如同白昼,十几根高大的木柱上绑着人影绰绰,显然是被俘的岛民与反抗者,其中很可能包括岛主和李同光。海滩边,海匪与家属混杂,低泣声随风传来,更添几分凄凉。
南杉凝视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冷照已牢牢掌控了仙人岛,而那些曾经的犹豫者,如今也已纷纷倒戈。天色渐亮,但人海茫茫,他难以辨认出冷照的身影。
“若冷照就在那里,我们该如何应对?”南杉眉头紧锁,心中盘算着对策。他明白,一味躲藏绝非长久之计,岛上地形复杂,海匪众多,自己随时可能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