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书哲突如其来的“黑豹”二字,如同惊雷般在南杉心中炸响,让他这位自诩行事隐秘的少主也不禁愕然失色。他未曾料到,自己精心构建的“黑豹”小队,竟已悄然进入了南书哲的视线之中。
“若觉人手不足,尽管开口,我再为你调配几个得力助手。”南书哲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玩味,那淡淡的笑意仿佛能洞察一切。
南杉强作镇定,回应道:“父亲常说,兵贵精不贵多,有‘黑豹’在侧,已是我之幸事。”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黑豹”的自信与骄傲,同时也巧妙地避开了南书哲的试探。
南书哲闻言,微微颔首,挥手示意南杉退下,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的光芒,似乎对南杉的应对颇为满意。
……
月华如练,清吏府东院深处,几座雅致的亭台楼阁隐于葱郁之中,与周遭的清幽景致相得益彰。其中一座八角亭内,灯火通明,南杉一家正围坐享用晚餐,气氛温馨而和谐。
南杉的父亲南宗宇端坐于主位,气宇轩昂,尽显中年男子的沉稳与睿智。其右首,是南杉的母亲南夫人,年近不惑却保养得宜,肌肤胜雪,容颜依旧,那双与南杉相似的星辰眼眸中,闪烁着几分顽皮与灵动。她嘴角含笑,弧度恰到好处,宛如少女般纯真无邪。
南宗宇的左首,则是侧室张媚钰,人称“钰姨娘”,年约三十有余,风姿绰约,媚态横生。她身旁坐着的是南杉的胞妹南悦,正值豆蔻年华,清秀可人,一双秋水般的眼眸清澈见底,与钰姨娘如出一辙。
南杉则谦恭地坐在钰姨娘下首,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餐桌上,南夫人提及太阳镜之事,言语间满是期待与喜悦。南宗宇初闻之下,眉头微蹙,显然对这不合时宜的“新奇之物”感到不解。而南夫人与钰姨娘则是一唱一和,对南杉的聪明才智赞不绝口,气氛一时之间变得轻松愉悦。
南宗宇虽觉夫人所言略显玩物丧志,但念及她平日里的纯真性情,终是不忍责备,只是轻轻摇头,以示无奈。南杉则在一旁嬉笑应承,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母爱与家庭温暖。
晚餐之时,南杉心中暗自思量,自己在这个时代所拥有的一切,皆是前世所无法企及的。他决心继续利用自己的智慧与记忆,为家人带来更多的欢笑与幸福,同时也更加谨慎地守护着自己的秘密与“黑豹”小队,不让它们成为家族的负累。
“哥哥,你那些精彩绝伦的故事,我都已经烂熟于心了。”南悦悄悄靠近南杉,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与期待,“你再给我编织几个新故事吧,好不好?”
南杉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宠溺地摸了摸南悦的头,“好,哥哥答应你,回头定给你写几个更加引人入胜的故事。小妹,你的胆量真是让我刮目相看,连《聊斋》里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都不惧,哥哥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南悦听后,咯咯地笑起来,眼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向往,“哥哥你又取笑我,那些狐仙鬼怪,在我看来都是善良可爱的,哪里有什么可怕的呢?”
这时,南宗宇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兄妹俩的欢声笑语,“吃饭时还是专心用膳,勿要过多言语。”他的脸色略显严肃,目光中带着一丝责备地看向南杉,随后转向南悦,语重心长地说:“悦儿,那些杂书虽有趣,但终究不是女子应多涉猎之物。你娘教你的《素女经》与针织刺绣,才是你应当精通的技艺,切勿本末倒置。”
南悦闻言,小嘴微撅,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南夫人见状,轻轻白了南宗宇一眼,不满道:“你今日在外定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怎的回来就拿孩子撒气?你自己不也听得那些故事津津有味吗?”
南宗宇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继续用餐,不再多言。钰姨娘见状,连忙温柔地安抚南悦:“悦儿,快吃饭,吃完饭娘教你刺绣,咱们绣出最漂亮的图案来。”
饭后,南宗宇向南杉提及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杉儿,一个月后,镇抚军将出海巡查,你随我一同前往,历练一番。南家的男儿,终究是要在风浪中成长的。”
“是,爹爹,孩儿定不负所望。”南杉点头应允,心中已暗自盘算着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增长见识,提升能力。
对于出海巡查,南杉心知肚明,这既是职责所在,也是一场政治与经济的博弈。名义上是打击海盗,实则更多是为了维持军备,向朝廷索要更多的军费支持。而海盗问题,不过是历朝历代用以养军的借口罢了。
夜深人静之时,东院正房内,南宗宇独坐窗边,望着窗外阴郁的夜空,神色凝重。南夫人端来一杯热茶,轻声询问:“老爷,你今日归来,神色便不佳,到底发生了何事?”
南宗宇接过茶杯,苦笑一声,缓缓道出了心中的忧虑:“税收之事,愈发棘手。李海阳那厮,近来又加大了商税,特别是渔行,税率更是陡增两成。这商税一涨,鱼市价格自然下跌,渔民们本就辛苦,如今更是雪上加霜。长此以往,百姓生计堪忧,对南家的不满也会日益加剧。”
南夫人闻言,秀眉紧蹙,“盖州郡半数人家依海而生,鱼价一跌,便是半数人受灾。此事若不能妥善处理,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