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仁一步一步,跪行至云清歌面前,头狠狠地磕在地上,大声道,“犬子犯下大过,云姑娘代为训诫,老夫没有任何异议,如今犬子出事,云姑娘若是没有办法救治威儿,那就别怪老夫出手不留情面了!”
君玄墨与君子衿从宫里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
君子衿双眼瞪地老大,本来想着把皇叔拉过来,好歹能震慑宋良仁不要对云家轻举妄动。
没想到云清歌真的做到了!
她真的让那个老东西从宋家跪到云家,磕头认错了!
君玄墨清冷的眸光落在云清歌火红的身影上,少女身姿挺拔,与身俱来的强势,为她那绝美面容更添几分神采,宛若神女降世。
如果是她……或许也并非不可。
“宋太尉打的如意算盘可真响,磕几个头就想让人起死回生,是不是太过容易了些?”
修长俊美的身影翩然而至,云清歌侧过头,君玄墨一袭白衣清冷出尘,俊美宛若谪仙。
声音冰冷若霜雪,让宋良仁及家眷不禁浑身一抖,连忙叩首。
“老臣拜见宸王殿下!”
君玄墨冷眸锐利如刀,冰冷刺骨,审视的目光让宋良仁瞬间背后汗毛直立,额头冷汗抑制不住地向外渗。
“宸王殿下有所不知,这云清歌伤了我儿,威儿至今生死不明!还请殿下为老夫做主啊!”
老态龙钟的模样加上那沧桑悲恸的面容,顿时让许多不明真相的人心生怜悯。
人群甚至隐隐有了谴责云清歌欺压弱小的声音。
“嘶~这是什么味道?”云清歌颇为嫌弃地捂住鼻子,“宋太尉说话之前是没擦嘴吗?”
众人不禁疑惑,云清歌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讽刺宋太尉嘴臭?
君子矜坏笑,“意思是宋太尉如厕靠嘴?”
云清歌挑眉,“答对了,不过没奖励。”
所有人不禁恍然大悟,这云清歌骂人可真高级,他们还不一定听得懂!
宋良仁老脸一红,“云清歌,你在胡说什么!”
“宋太尉要是听不清,我也可以帮你刻在碑上,不过待太尉升天后得记得多准备些银两,毕竟我云清歌一字千金!”
云清歌唇畔浮现一抹狡黠微笑,明媚张扬的小脸灿若星辰。
人群顿时又热闹起来,轰然大笑。
“牛啊。”君子矜暗中伸出大拇指,自己在村里好歹也“进修”了十几年,现在连云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随即拿出个小本本,毛笔沾着口水,连忙将云清歌的话记录下来。
云清歌粗略地扫了一眼,只见书页上几个大字:《云姐优美语录精选》。
“……”
宋良仁浑浊枯槁的老眼转了转,直接又卖起惨来,“老臣随先帝出征多年,抛头颅洒热血,对沧溟忠心耿耿,没想到今日要被一个黄毛丫头这般侮辱!宸王殿下,您要给老臣做主啊!”
君玄墨目光自云清歌身上收回,清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宋太尉一把年纪,还与孩子计较作甚?肚量着实小了些……”
宋良仁脸上痛哭的表情滞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玩意?孩子?
所有人看向那肆意张扬的云清歌,怼天怼地怼空气,路过的狗都得被她踹一脚,宸王殿下管这样式的叫孩子?
感受着众人复杂怪异的目光,云清歌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14岁,都还没及笄,不是孩子还是什么?
“本公主记得,昨日明明是宋绍威先出手冒犯,云清歌这才出手回击了一下罢了,你儿子天生是个短命鬼,怎么出事了还得怪在云清歌身上?我看宋太尉你是屎壳郎打喷嚏——满嘴喷粪!”
君子衿一顿输出,让宋良仁恼羞成怒,指着君子衿“你”个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见着宋太尉都快被气中风了,云清歌靠近君子衿,小声夸赞道,“可以啊,有所长进。”
君子衿满脸骄傲自豪,“师承云清歌!”
云清歌笑容一滞,“……我真的会谢!”
既然要教君子衿怼人,云清歌当然不能有丝毫的弱势。
她冷睨宋良仁,直言不讳,“臣女如果记得没错,依照沧溟的律例,冒犯将门遗孤乃是大罪,我念着宋太尉都已经没皮没脸地老年生子,就没让你提着儿子的头来赔罪,只是让你儿子跪下给我道歉罢了,宋太尉联合着这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在我云家门大闹,难道是质疑沧溟律例,藐视皇威?”
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李姨娘被宋家人捧惯了,何曾受到过这这样的耻辱?
然而,她却丝毫没有办法,毕竟嫡系与妾室,就是有着天壤之别。
眼见着情况越来越不对劲,李姨娘手里拿着帕子,直接哭嚎起来,“我的儿啊,被人打成这样,杀人凶手还死不认账,老天爷开开眼啊……”
她就不相信,她撒泼耍赖,这云清歌还能无动于衷!
然而,她刚想大显神通多嚎两嗓子,下一秒却被沉影的声音打断。
“放肆!”沉影瞅了一眼自家主寒霜般面容,再次继续开口道,“宸王殿下面前,也敢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