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锣鼓鞭炮声不断响起,原本在棚子里躲荫的公子姑娘们纷纷从棚子里走出来。
而陆鸢华早就坐不住了,鞭炮一响,她便立时起身第一个跑了出去,陆慕华本来也想跟着出去,可见陆锦华还端坐在椅子上,她不得按捺了下来。
“二姐姐,你不去外边看船么?”
陆锦华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荔枝,她道:“我荔枝还没吃完了,四妹妹先带宁哥儿去看吧!”
即便陆锦华如此说了,可陆慕华依旧没有动,她将眼睛移向了旁边同样端坐着的夏氏。
“去吧,记得瞧好宁哥儿,可别叫人冲撞了他。”夏氏含笑望着陆慕华道。
陆慕华和陆佑宁姐弟周姨娘所出,周姨娘虽然不爱说话,但却将这一双儿女教得很好,对夏氏这个主母也很是恭顺,所以,夏氏对这姐弟二人也尽量做到一个嫡母应尽的责任,能照抚的地方就尽量照抚,也从不苛责刁难他们。
听了夏氏这话,陆慕华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
“是,母亲,您说的话女儿记住了。”陆慕华笑着应了下来,临行前也不忘拉着陆佑宁的手向长辈们行个礼。
看着陆慕华如此谨慎识礼的模样,老夫人不免想到刚刚一言不发便冲出去的陆鸢华。
两厢一比较,老夫人不自觉得便拧起了眉头,连带着李氏她也瞧着不顺眼了起来!
鸢姐儿就是被她给养歪的!
李氏自然也察觉到了老夫人的目光不善,她抬手撩了撩耳畔的发丝,以借以躲掉老夫人审视的目光。
她当然知道老夫人在想什么,可她又能有什么法子!丈夫早逝,她膝下无子只有鸢姐儿这么一个女儿,她若不为她筹谋,以后她就真的半点依靠也没有了!
老夫人也就嘴上说有多疼多疼她和鸢姐儿,可事实上了……
她最在乎的永远是伯府的颜面!
她从来就没有真真正正的为她和鸢姐儿打算过!
不管老夫人和李氏之间如何暗潮涌动,陆锦华却只作没看到,她一边剥着荔枝,一边笑着听夏氏说起她小时候的趣事。
“你说你皮不皮,那些口脂都是你舅舅特意遣人从苏州给我送过来的,我一次都没用,全被你给抹脸上了!”
一想到当时的情形,夏氏便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来。
这动静自然将其他人的目光引了过来,可夏氏和陆锦华只却作不觉。
陆锦华笑着道:“那母亲当时没生气?”
夏氏眉尖一挑,她声音清脆的道:“当然生气,可你摔都摔了,生气又有什么用!所以,我最后只能给你舅舅去了一封信,我对他说,你那好外甥女把你送我的口脂全给糟蹋了,一盒都没给我剩,你看你怎么办吧!”
“那舅舅是怎么回母亲的?”陆锦华笑着又问道。
说到这,夏氏忽地得意了起来,她笑着回陆锦华道:“你舅舅收到信后便又托人给我送了十几盒口脂,说是他这个做舅舅的替外甥女向我赔罪啦!”
听了夏氏这话,陆锦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道:“母亲,你怎么连自己的哥哥也坑呀!”
“我哪坑他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呀!”夏氏显然不认同陆锦华这话,她想也不想便答道。
她那时在伯府过得并不好。
因为那时,因为大伯哥突然离世,建安伯府的爵位一下落到她的丈夫身上,这让原本就嫌弃她出身的老夫人对她越发挑剔了起来,伯府上上下下也全都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而那时的她尚未修炼出如今的钢精铁骨,每次都被委屈得不行,她好想将自己心里的苦闷说给哥哥听,可她知道她不能……
所以,她只能以这样的玩笑话来宽慰自己,也顺便让哥哥放心。
当然,如今的她早就不在乎这些了!
如今的她有钱有闲,还有女儿可以亲近,她早就不在乎建安伯府里的那些人怎么看她了!反正——
不管他们背地里如何嫌弃她,但只要她是伯府主母一日,他们就不敢在明面上给她难看!甚至有时候,自己还能因为这层身份时不时给这些人添点恶心!
看着自家母亲洋洋得意的模样,陆锦华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正想再打趣自家母亲几句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却忽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阿锦!”姚靖仪笑着从外边蹦了进来。
“阿仪,你怎么来了。”见姚靖仪过来,陆锦华有些意外,她忙起身朝她迎了过去。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呀!我刚刚在外边瞧半天了,可就只瞧见了你那两个妹妹,我想,你一定是怕热所以躲在棚子里没出来,你瞧,我果然一点都没猜错!”姚靖仪笑着将陆锦华的手拉了过来,末了,她又转过身曲膝朝老夫人等人福了福并清脆着声音道:“小女问老夫人安,也问伯爷,大夫人、二夫人安。”
“姚二姑娘多礼了。”老夫人笑着朝姚靖仪点了点头。
“老夫人,我找阿锦半天了,外边的姑娘们都成群结伴的在看船,就我一个人孤伶伶的,所以,您看,您能不能劝劝阿锦让她陪我一起去外边看船呢呀!”见老夫人笑得和蔼,姚靖仪忙趁热打铁又问老夫人道。
老夫人本就乐意见姚靖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