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氏这话,夏氏忍了再忍,最终还是没憋住偷偷翻了个白眼并小声嘟囔道:“既然怕耻笑非议,那当初就别眼巴巴的往人跟前递荷包啊!”
“老二家的!你一天不犯浑是不是心里痒痒!”老夫人脸一下青了下来。
看着老夫人发青的脸色,夏氏虽然有一肚子的话能怼回去,但她到底还是将到了唇边的话咽了回去。
“沈家虽然还在守丧期,但沈公子应该除服了吧。”就在夏氏憋的有些难受时,一道清洌的嗓音忽地响了起来。
这话一出,屋里数道目光霎时齐刷刷的朝陆锦华看了过去。
陆锦华如水般的眸子轻漾了一下,旋即,她轻声笑道:“若不然,他也不会来永昌侯府赴宴呀!母亲,您说是吧!”
“是是是!阿锦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沈家那小子确实已经除服了!虽说沈家还在守丧期,但咱们可以先将婚期给定下来啊!”见自家女儿帮腔,夏氏喜不自胜,忙顺着她的话接口道,末了,她还不忘兴致勃勃的望向老夫人:“母亲,您说呢?”
“不可以!”
“祖母,我不要……”
两道声音忽地同时响了起来。
老夫人眉心拧了拧,她扫了眼李氏,可最终却将目光停在陆鸢华的身上。
李氏不欲结这桩婚事她早便知晓,可鸢华这丫头……
她怎么也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大嫂这又是为何啊!难不成……真像外边传的那样,你不想结沈家这桩婚事?”夏氏细眉一挑,又开口插话道。
李氏一个眼神也没给夏氏,她一瞬不瞬的盯着老夫人,雾气蒙蒙的眼睛里写满了哀求。
见李氏不搭理自己,夏氏也不气馁,她弯唇一笑,旋即清脆着声音又道:“大嫂,做人可不能这样呀!鸢姐儿和沈家小子的婚事是一早便定下的,当初,这桩婚事还是你请伯爷去沈府求的,如今沈家虽不如从前,但咱们也不能因为这个便毁婚啊!况且,我瞧鸢姐儿自己是中意沈家公子的,要不然,她也不会眼巴巴的往他面前递荷包表明心迹,所以,大嫂还是别做那等棒打鸳鸯嫌贫爱的小人才是!”
夏氏言语如刀,一字一句直剐的李氏心口绞痛异常,她喘着粗气怒视着李氏,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二婶,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母亲!”眼见李氏被夏氏挤兑得说不出话来,陆鸢华也有些坐不住了。
“鸢姐儿,二婶我这可是在替你说话呀!难不成,你不想嫁给沈家那小子啦?”见陆鸢华接话,夏氏一下将枪口调转了过来。
“我,我……”陆鸢华涨红着脸支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当然不想嫁给沈遇!
可她要说她不愿意的话,那她托陆锦华给沈遇递荷包又该怎么解释?她总不能告诉众人,她托陆锦华递荷包实则是想坐实她私下恋慕沈遇,并想将这桩她不要的婚事推到她头上吧!
“瞧你这孩子慌的,这有什么呀!二婶和你母亲都是过来人,你放心,这事你母亲不给你做主,二婶给你做主!”见陆鸢华憋得额头直冒汗,夏氏连连拍着胸口向她保证道。
岂知夏氏这话音刚落,那厢陆鸢华立时便急了:“二婶,你,你误会了!我,我没有想嫁给沈公子的意思……”
“什么?你不想嫁给沈家那小子?”这下轮到夏氏不解了,她瞪着眼睛一脸惊愕的看着陆鸢华道:“那你既不想嫁给沈家小子,那为何要千辛万苦的递荷包给他啊?”
“我,我递荷包给他只是,只是想安慰他一下……”陆鸢华涨红着脸,磕磕绊绊了半天才吐出这么一句。
这话一出,夏氏眼睛瞪得更大了。
就连一旁的老夫人也听得直皱眉头。
沈老太爷都故去一年了,还有什么好安慰的。
陆鸢华显然也知道自己这个借口有些蹩脚,可一时之间,她也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她给沈遇递荷包的事来。
就在陆鸢华被老夫人和夏氏看得手足无措时,李氏红着眼眶终于又开口了:“母亲,鸢姐儿同沈家公子虽有婚约,可如今,锦姐儿婚事尚未有着落,她这个做妹妹若先一步定下婚期岂不更遭人非议?是以,媳妇以为,这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这话一出,老夫人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夏氏便立时跳出来满是嘲讽的开口道:“大嫂想的可真周到呀!只是,大嫂既这般周到,那你当初央伯爷上沈府提亲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锦华这个做姐姐的尚未订亲了……”
看着‘牙尖嘴利’,一开口便将李氏堵得哑口无言的夏氏,陆锦华眼眶忽地便发热了起来。
其实,陆鸢华和沈遇订亲这事已经过去许久了,当时,不管是祖母还是父亲,他们都没觉得陆鸢华做为妹妹先她一步订婚有什么不妥,只有她母亲一直为他们忽视自己而生气,背地里还一直安慰自己会帮自己找一桩比沈家更好的亲事,只可惜……
她最终没能如她的愿……
她执意代替陆鸢华嫁进了沈家,为此,她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如今,再听到她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话,她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暖融融的。
“行了!你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