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淡淡一笑,继续装傻:“本宫和阿粥相谈甚欢,也觉得她颇有几分像小蕊,不如就让她待在本宫身边几天,聊表慰籍。”
什么?
她的母妃不和自己相谈甚欢,反倒是和一个侍妾相谈甚欢。
这不是明摆着打她的脸吗?
林清棠心里恨的咬牙切齿,面上却专注贤惠通达:“母妃不必对我如此客气,您想让她伺候多久就伺候多久。”
张贵妃满意一笑,又转过头去看林粥。
林粥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脸上露出的失望表情,就差那么一点,她的计划就要开始实施了。
现在却……
进宫如进牢笼,一旦进去,她就更不能见到娘亲,行动也会更加受限。
接触到张贵妃投来的目光,她连忙低下头,顺从地站到一边。
见她这副模样,张贵妃心底里倒是有几分疑惑,难道,她不领自己的情?
可如果自己不维护着她,只怕她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张贵妃不禁联想到,上次自己提出让林粥陪着沈翊到南岭去,这个侍妾也是二话不说,就一口回绝,想来其中有些古怪。
姑且先放一边,她笑了笑,转头说:“那你便去收拾细软,晚些时候便与本宫一起启程回宫。”
离开正院之后,张贵妃还贴心地嘱咐一句:“把你的贴身丫鬟小雀也带上,免得你不太自由。”
“多谢娘娘体恤。”
林粥连忙恭敬行礼。
张贵妃走后,林粥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地,竟感觉有些心酸和感动。
张贵妃和沈翊一样,都给她一种呵护人的感觉。
只不过,她看不透沈翊的心,可是却能感受到张贵妃的心。
林粥回了自己暂时居住的客房。
既然张贵妃让她收拾细软,她便寻找一些能带上的东西,顺便趁机找到轻羽,再做一番交代。
轻羽听完了她的叙述,面色有些为难:“姨娘,不如就让我陪您进宫吧。”
“轻羽,谢谢你,但这宫中耳目众多,且我也没有别的理由,能够带一个男奴进宫。”
远处,张贵妃站在高处,远远看着站在假山处低声交谈的二人,眸中闪过一丝狐疑。
为什么一个侍妾身边会有一个男奴?
这是什么规矩?
沈翊知道这件事吗?
看二人交谈的模样,关系非比寻常,远在一般主仆之上,只怕有些蹊跷。
张贵妃又联想到先前的那一桩桩、一件件关于林粥的事情。
沈翊向来冷心肠,除了带兵打仗,对周遭一切事物漠不关心,翊王府里大小事务,也是一问三不知。
当初娶亲,就是为了让他收敛心思,可没想到,情况也没多大改善。
他唯独对这妾室有几分兴致的样子。
可张贵妃却不知道,这个妾室究竟是何心肠,究竟是否对沈翊一片忠心,还是说……
与此同时,正院之中,林清棠气得打翻了一个珐琅鎏金花瓶。
“怎么回事?”
李氏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驱使马车赶了过来。
黄嬷嬷支支吾吾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生怕李氏在这个时候大发雷霆,又说些话,惹得贵妃娘娘不高兴。
“贵妃娘娘要回宫了,还说要把林粥一起带走……”
“竟也不管我作何感想,居然当着我的面说自己与林粥相谈甚欢!那我算什么?一个笑话吗?母亲,当初我就不该嫁给翊王!秦王看着都比翊王体贴!”
李氏一听她这么抱怨,脸色也是瞬间就差到了极点。
张贵妃出身并不高贵,母族也没有什么能够撑腰之人,不过是仗着皇帝的几分宠爱,在回宫安身立命。
又有翊王战功赫赫,让她母凭子贵。
她还有什么能耐?
“我这就去找张贵妃理论一番!没得这样看轻我们乐安侯府!”
说着便转身朝门口走去,一边吩咐旁边的婆子,道:“一会儿无论我说什么话,只管为我们乐安侯府撑腰便是!”
她也是泼辣惯了的,越想越是觉得受不了这个气。
“母亲,万万不可轻举妄动!我也是心里有气,这才抱怨几句!可不能因小失大!”
林清棠刚追出去,母女两人拉拉扯扯,走了没几步,一面就看到张贵妃和林粥有说有笑,一脸笑容地往这个方向走过来。
李氏一双眼睛似要喷火,死死地盯着林粥的脸庞,而林粥在看到两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僵。
看这两人脸上的表情,林粥暗暗觉得不妙,恐怕今天张贵妃没有那么容易带自己离开这个府邸。
张贵妃正要客套几分,李氏已经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
“娘娘万福。娘娘,您这是在做什么?”
张贵妃心里明白,之前出了落胎那事,她凭一己之力,主张免除了林粥的罪过,这位侯夫人心里早就极不乐意。
只怕从那一刻起,早就已经结下梁子了。
她笑了笑,道:“本宫准备启程回宫了,倒是侯夫人,你看上去气色不佳,有何事吗?”
从两边相遇而起,李氏那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