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处一段时间，有了感情，又是自己亲儿子，她舍不得了。
“儿啊，能不能不走？”
南玉沉默，小弟弟吃他手，赶紧把小家伙换了个姿势抱，看向陈母，道：
“我还有学业没完成，妈，我会努力挣钱，在外面买栋大房子，把你们接去。”
陈母不知道外面挣钱难不难，但在山里，靠种菜，养鸡鸭鹅挣非常难，她不想儿子吃苦受累。
南玉说学没完成，陈母就找不到理由来挽留了，读出去，是村里人的梦想，儿子本来就在大城市长大，留在山沟沟里陪他们，那才是挫磨一生。
可他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陈母伤心，眼角含泪：“妈不要大房子，你好好上学，你好好的，妈就放心了。”
陈母这样，弄得南玉都有点伤感了。
“在外过得不高兴，想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将来娶媳妇…”陈母顿了两秒，自言自语：“媳妇会不会看不上俺们家？”
南玉都没想过，脑子里忽然浮现温酌的身影，脸颊一红，赶紧摇头撇开，说：
“我现在没想，还早呢妈，你放心，大城市房子买不起，镇上房子顶多五年，两个弟弟要上学，还有，他们俩你们可不能再溺爱了，陈序就是个例子。”
提到陈序，陈母萎了。
好好的儿子，养了十几年，给吃给喝给穿，砸锅卖铁送他上学，偏要跟人攀比买什么…疯手机。
这也就算了，结果还是别人的儿子。
付出那么多，到头来养个白眼狼，陈母只觉得亏。
想到陈序，想到南玉目前处境，担忧抬眸：“儿啊，你现在跟小序住一块？”
除了在学校，基本是吧。
点头。
陈母更担心了，“小序有没有欺负你？”
虽没血缘，也养了不少年，知道那孩子什么性格。
南玉想到陈序那些恶劣行径，就想捏拳揍人，可这些不能跟陈母说，说了也是徒增烦恼，自己回去，没准她在这边更担心了。
道：“没，我平常都待在学校，有空去兼职，很多暑假跟他住几天，他经常出去玩，我们也遇不上。”
陈母：“之前是妈不对，怕你跟小序一样少爷性子不要你，乖乖，受委屈就回家，咱家虽然条件不好，但你回来，妈就是从你小弟口里省粮，也会把你那份省出来。”
南玉眼眶微红。
被林母压久了，陈母的偏爱对他来说正中靶心。
别说买房，把父母姐姐接出去。
就是给命，这一刻他都心甘情愿。
要哭了，吸吸鼻子，逗小弟转移注意力，低头跟陈母说：
“我挺好，你们不用操心，过年有时间我就回来。”
陈母也不是傻子，知道南玉可能不好过，但儿子都这么说了，她只能装，笑着点点头。
陈母谈完，黄昏陈盼娣又把他拽旁边菜园，泪水在眼眶打转，落下后，倔强抬手擦去，南玉皱眉，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盼娣看着这个没处几天的弟弟。
她感情最外放，舍不得的时候，也很浓烈。
“别走行吗？俺养你，俺有的是力气。”
南玉眼睛一酸，扯唇：“姐，我回去上学。”
“上，上学啊。”
跟陈母一样，其他理由都能劝，就这个不行，在她们的认知里，男孩子只要读书读出去，就会有出息。
她们不能阻止。
可她真的舍不得。
陈序恨不得吸了一家人的血，以前他都是住大房间，就这还天天嫌，后来查出他不是亲弟，陈母又怀了，生下双胞胎，这才把他房间换对面去。
是自己弟弟她都忍不了。
别说还不是亲弟。
陈盼娣现在想起陈序就恨得牙痒痒。
南玉口袋随时有纸，抽了一张出来，帮陈盼娣把眼泪擦了，嗓音微哽：“别哭，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也可以出去啊姐，还有七姐。”
陈家就老四老七没结婚了。
老五老六都讲好亲事了。
陈盼娣就是性子太凶，嘴叭叭的，不受村里同龄男性待见，要嫁只能嫁大40的鳏夫，当时陈序要钱，没有，结果闹跳楼，为了救他。
陈家没办法。
鳏夫给三万彩礼。
提前拿了救陈序。
陈盼娣都认命了，结果鳏夫好端端死家里，大家就传陈盼娣克夫，至今没人敢要。
陈盼娣高兴又不高兴。
高兴是不用嫁比她爸还大的老男人了。
不高兴，名声臭了。
山里就这么几户村子，一通传下来，这辈子都没人敢要了。
没结婚好出去，结了婚，很难。
陈盼娣听南玉说，眼睛一亮，对啊，“真的吗？俺可以出去？”很快又蔫了，“出去俺什么都不知道。”
南玉见她真有想法，也生出了心思，女性活出自我，比碌碌一生要强：“可以出去，我带你出去，不知道可以学，城市人多，机会也多，姐，我信你。”
陈盼娣还从来没被人鼓励过，刚还在难过的眼睛，像是有了光一样，水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