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枝跟着出去。
大丫麻利的扶她起来,紧张的跟做贼一样:“姨娘,我们去哪儿?”
“佛堂。”
大丫迷茫:“佛堂?”
大晚上的,去那儿?
阮枝领着她往那边走,时刻注意避开旁人,听出她的疑问,语言简洁。
“陈姨娘之前被罚跪佛堂,那边定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大丫从未接触过后院这种腌臜事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两人越走越快,谁都没有注意到,大树上消失的人影。
书房,整个院落灯火通明。
暗一走进来,恭敬的单膝跪下:“主子,阮姨娘带着丫鬟去佛堂了。”
贺令舟俯首练字:“怎么出去的?”
“钻狗洞。”
贺令舟抬眸,深邃的黑眸里酝酿着谁都看不懂的情绪。
良久,他道:“随她们去吧。”
“是。”暗一退下。
贺令舟垂眸看着自己练的大字,眼前,过去的场景浮现。
他合上眼眸闭目养神,连着几日歇在前院。
阮文烟派人来送汤,汤进去了,人没进去。
“小兰。”
清秋院,阮文烟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秋风院那边,爷真的没让人去吗?”
小兰摇头:“您特地吩咐奴婢照看,那边确实没人去过,爷好像已经把她给忘了。”
“是吗?”阮文烟踩着软底绣鞋在院中散步,“那为何爷到现在都不肯进后院。还有陈姨娘那件事,难道不打算下定论了吗?”
小兰哪儿知道这些,搀扶着她不言。
阮文烟头疼,坐回主位上思考。
傍晚。
夜幕还未降临,火红的夕阳照亮半边天,院子仿佛被镀了一层金光。
长寿院,下人猫儿似的来回窜梭。
一盘盘精致的饭菜被端到桌上。
贺令舟坐在一边。
胡氏坐在对面:“许久未见你来用饭,最近可是公务繁忙?”
贺令舟不欲多说:“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胡氏叹息一声,动作间手腕的佛珠发出轻响:“再怎么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正巧,今日阮氏来请安,留下几盅燕窝,我让人炖了燕窝鸡汤,等会儿你多喝些。”
下人将精致的盅端来。
贺令舟垂眸:“她有心了。”
胡氏颔首:“她是个好孩子,你也该去多看看她。”
贺令舟头疼,刚要说话。
下人急匆匆的进来,跪地请安:“世子,老夫人。”
贺令舟放下勺子:“说。”
下人:“陈姨娘身边的人来了,说陈姨娘又高热了,想情大夫来看。”
胡氏蹙眉,转转佛珠:“好端端的,怎么又高热了?大夫不是说已经治好了吗?”
“据丫鬟说,好似陈姨娘最近都睡不太安稳,日日都能梦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睡醒时总是满面泪水,时间久了,身体就扛不住了。”
“阿弥陀佛。“
胡氏面露不忍,她信佛多年,最是见不得这种事儿。
“真是造孽,这件事发生几日了?”
贺令舟坐在一边:“五日。“
“也是时候该解决了。”胡氏转动着佛珠,“不然,怕会成了陈氏心里的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