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为何不说?
甚至,在当时被处罚时,她都没有开口。
若是开口,世子定不会责罚的这么狠。
而她,在世子的保护下,也能更好的安胎。
可她不说,非但不说,反而在一解除禁足就来找她的麻烦。
这里头,桩桩件件都藏着不对的地方。
“孩子,陈姨娘……”
阮枝沉声静气,手中的墨笔在一个个名字上画着圈。
从明面上来看,陈姨娘陷害了她,成功了。
但,得利呢?
陈姨娘从中得到了什么利,把她踩在脚下,然后得到爷的怜惜?
这和一个活生生,往后能当保障的孩子比起来,算什么?
阮枝相信,陈姨娘不会蠢到这个地步,舍掉西瓜抱芝麻。
那么,还有谁能从中得利。
阮枝放下笔,已经很明显了。
府中最不想让她生下孩子的,只有贺令舟的几个女人。
而最有可能下手的,莫过于视别的孩子如眼中钉肉中刺的——阮文烟。
如果将阮文烟代入,那这件事就很能说得通了。
好一个一箭双雕,陈姨娘失去孩子,她失去宠爱,一下绊倒两个障碍。
阮枝合上眼眸,心中微冷。
真是好计谋啊!
她有心验证,奈何在侯府她根基尚浅,如今又出不去。
只能先将此事压在心底。
彼时,陈姨娘的院落被照的灯火通明。
陈姨娘幽幽转醒。
惊蝉头一个发现:“姨娘,您醒了?”
陈姨娘嘴唇颤抖,手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小腹,在察觉到空荡荡后,她痛不欲生。
“孩子,孩子……”
干裂的嘴唇崩裂,她哭的几乎失声。
贺令舟坐在一边,见状,心中不忍。
“世子。”陈姨娘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哭的从缓不过气来,“我的孩子,妾身的孩子……”
贺令舟的大手从她头发拂过,耐心的等她稍稍平静些,安抚道。
“孩子日后还会有的,你现在主要要养好身体。”
陈姨娘上不来气,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贺令舟轻轻拍着她,等她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才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有孕的,之前被罚时,可有察觉到身上有什么不妥?”
被罚……
陈姨娘嘴唇颤动了下,神色异样了一瞬,摇摇头,哑声。
“并无。”
贺令舟皱眉。
陈姨娘的泪再次涌了出来,她紧握着他的大手,哽咽。
“是妾身没用,没察觉到自己何时竟然有了身孕,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都是妾身,妾身没用……”
贺令舟忍不住叹气,他又安抚了她一阵,见她脸上有了疲惫之色,这才起身道。
“你先好好养身体,这件事暂时不要想了,松林。”
松林出来。
他吩咐道:“去库房取些补品来。”
松林带人去取。
贺令舟又坐了会儿,这才离开。
阮文烟是在抄写女训时,知道这件事的。
已经抄好的纸张被小兰小心的放到一边。
她垂头抄着下一页,听到消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嘴上却叹息道。
“好不容易得了个孩子,竟失的这般可惜,罢了,也是命,小兰。”
她头也没抬:“去库房挑些补品吧,本夫人作为主母,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