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依,这是怎么了?”他脱下外套举在头顶给她挡雨。
钟繁依就这样瞧着他,突然间觉得天旋地转,时间倒流,一时分不清现在是儿时还是现实。
“季寒渊,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曾想过就算全天下的人抛弃我,你也不会抛弃我。”
“你可知那时你说要娶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我想老天爷终究没那么残忍,也给了我一个依靠。”
“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喜欢你牵着我的手,喜欢你让我依靠在你的肩膀上。”
“也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季寒渊拽着她要去避雨:“我知道,先别说这些,赶紧躲躲,不然会生病。”
男人的手很凉,不像刚见面时那样温暖。
冷的刺骨,通过指尖传遍全身,忽得让钟繁依想起那一日。
他掉进寒食河的那日。
自己跳下河去救他,几次差点溺死之后终于把他救上来,却被钟念希抢去功劳。
寒食河的水真的很冷,但不如他的话冷。
‘你无能又懦弱,怎么可能冒着性命危险救我,只有希儿才会为我做这种事’
他一句话抹去了曾经,也抹去了自己所有的付出。
钟繁依抽回了手,抱住自己。
季寒渊投来疑惑的眼神。
钟繁依看着他:“殿下还不知道吧,我已经被逐出侯府,是您侧妃干的。”
季寒渊愕然震惊:“怎么会?本宫明明警告过她……繁依,这事本宫并不知道。”
“无所谓了。”钟繁依讽刺苦涩:“我们的相遇就是个错误,你并不是我的良人。”
很久之前自己就知道了。
只不过那时候是自己胆小愚蠢,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
如今,自己已不需要依靠旁人来取暖。
李琸驾着神医府马车过来接人。
钟繁依被接上车:“太子殿下,请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我失去的终有一天会拿回来,我所受的痛苦也终有一天会还给你们。”
李琸抽了马鞭,马车延长而去。
“繁依!繁依!”季寒渊跑着往前追车。
脚下滑,他摔进水洼,弄脏了衣服,满眼血丝:“繁依!”
岩铁跳下马车把他扶起来。
季寒渊猩红着眼上了马车:“去神医府,快!”
等他们到的时候,神医府的大门已经关了。
岩铁强行将门砸开,拖住要赶他们出府的下人。
季寒渊冲进府内,但在入内院门时被云缨拦住。
云缨举着伞送到季寒渊手中:“殿下请回吧,我们小姐说了,从今以后与您恩断义绝。”
“二小姐太厉害,我们小姐惹不起,以后也不会再动回太子府的念头。”
季寒渊急得额头全是青筋:“你叫她出来,本宫会跟她解释的。”
云缨摇了摇头,拿出玉佩。
“这是您跟我们小姐的定情信物,小姐入太子府的时候您一直想要,小姐说现在可以还给您了。”
季寒渊如遭雷劈,浑身发抖:“她这是真的要跟本宫斩断前缘吗?”
“不……不行!本宫不同意,本宫不要这种东西,本宫不要!”
玉佩掉在地上,摔碎了一个角。
季寒渊大声叫着钟繁依的名字:“繁依你出来见本宫,你不是想要太子妃的位置吗?”
“本宫会去跟父皇说,本宫会娶你做太子妃的!繁依,别这样对待本宫!”
“我们曾一起长大,你答应过我会一直陪着我的,求你了,繁依,繁依!”
云缨任由他叫喊,将内院大门关了。
雨越下越大,季寒渊一人站在雨中拼命拍门。
他一遍遍叫着她,脑中不断闪烁儿时的一幕幕,心口发疼。
他突然有点后悔当初对她做下的一切,后悔违背誓言,也后悔娶了钟念希。
“繁依,我知道错了,求你出来见我。”
“繁依!!”
云缨煮了姜糖水送到屋内。
屋内,钟繁依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站在窗户边。
她透过漫天大雨,隐约能看见门缝后的季寒渊还在悲痛欲绝砸着大门。
他似乎在说着什么,但雷声太大,把他的话和拍门声一同掩埋。
“你到底还要看到什么时候,真心疼就出去看。”男人阴阳怪气声传来。
钟繁依回头看向他,无奈:“不过随便看看罢了,王爷的控制欲是不是太强了点?”
知道的他们是合作关系,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卖给他当小老婆了。
管这么严。
季冥熙冷呵:“太子殿下如此痴心,不盯着你,若是你被他真心感动可怎么好?”
她好不容易捅破窗户纸跟季寒渊恩断义绝,自己可不想这种时候前功尽弃。
“他要是早点后悔,没准我还真会被感动,可惜了……”
钟繁依下意识摸了摸肚子,眼底划过一抹讽刺和悲痛。
季冥熙瞧见她下意识的小动作,皱眉:“可惜什么?”
“没什么。”钟繁依坐到对面,端起姜糖水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