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李澜脸色彻底变了。
两个男人嘴里堵着布‘唔唔’着似乎要说什么。
钟念希感觉到屋内气压降低,察觉到不对劲。
一旁传来钟繁依幽幽声。
“这两个人刚入屋,我还没禀告母亲他们为何被抓,妹妹是怎么知道的?”
钟念希脑子顿时嗡鸣,瞳孔骤缩。
她猛地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李澜:“母亲!母亲,我……”
“好了。”李澜伸手打断她的解释。
已不用再解释,也不用再问下去,所有的事都已清楚了。
钟繁依看着李澜,真心劝她。
“我知道母亲向来不喜欢我,可飞扬是您的亲儿子,还请母亲为他做主,莫要伤了他的心。”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希儿留下。”李澜闭上眼,似在隐忍。
钟繁依让人压了两个男人退出去,关上门。
钟飞扬一直等在外面,见钟繁依出来,小跑过来。
他往紧闭的房门口瞅了一眼,小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和不安:“姐,母亲这次会惩罚钟念希吗?”
钟繁依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盖在他头顶上:“母亲自有决断,你今日累了,回去休息吧。”
李澜对钟念希的偏袒,全府的人都知道。
以前他不是没跟钟念希发生冲突,但每一次都以他被罚被骂为结局。
那些小打小闹,他忍了就忍了,但这一次钟念希做得可是要毁了他一辈子的大事。
堂堂侯府嫡子强迫一个不谙世事,心智不全的下人,且是在有功之臣回府这日被京中权贵撞见。
一旦此事传出,他被毁的不只是名声。
钟飞扬低下头,握拳:“如果这一次她再偏袒钟念希,我就不认她做母亲了。”
钟繁依依旧没回话,安抚他几句后,便让他回去。
李琸也一直在等着。
钟繁依按照约定把伤害了李笑的两个男人交给他,任由他处置。
李琸带着两个男人去了后厨。
等回来的时候,满手都是血,眼中有泪。
他跪在地上,多谢钟繁依,又道:“我是有罪之人,大小姐救我跟妹妹,以后我这条命是大小姐的了。”
李琸是管家唯一的儿子,是被作为接班人培养起来的。
他为人谨慎,做事利落,若不是这次被钟念希撞见不轨行为从而利用,日后也定是管家的一把好手。
神医府如今缺人,李琸也没脸面在侯府待下去。
钟繁依便让他带着李笑到神医府去当管家。
李琸千恩万谢的应了,去跟父亲拜辞。
等人都走了,云缨上前:“小姐,这次的事二小姐辩白不了,夫人应该不会再信她了吧。”
钟繁依望向那扇关着的门:“钟念希以前做过的很多事,也不是次次都能辩白的。”
云缨叹口气,站在自家小姐身边等着消息。
屋内一开始传来钟念希哭哭啼啼声,而后便是李澜发火怒骂声。
许久之后,声音小下去。
隐约传来钟念希悲伤哭诉的话。
‘我自小离开母亲,好不容易回到母亲身边,飞扬却不喜欢我,我也是怕母亲会被飞扬影响一同讨厌我’
‘我知道我做错了,可是我真的没想过后果会如此严重,飞扬他可是我亲弟弟,我也心疼啊!’
接着便说她以前在乡下养娘手下受了很多苦,饭吃不饱还经常挨打挨骂云云。
李澜的声音便柔和起来,似在安慰。
钟繁依知道已没有听下去的必要,带着云缨离开。
很快李澜判定结果下来,钟念希被罚了一年的月例。
纵然钟念希嫁到太子府,在侯府她每个月也是有月例的。
可这些月例跟李澜给她的贴补比起来,不足挂齿。
如此惩罚,无足轻重。
钟飞扬得到消息后去找李澜大吵一架。
李澜安抚无果,怒骂他没良心。
“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姐姐,小时候她吃了这么多的苦,你让着她点不行吗?”
钟飞扬砸了屋内的东西,猩红着眼:“既是我姐姐为何要害我?”
“而且她吃苦跟我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用委屈我来弥补她,况且当初她走丢明明是母亲的错!”
李澜大呵一声‘放肆’,打了钟飞扬一巴掌。
钟飞扬红着眼跑出侯府到神医府来。
云缨把事情禀告给钟繁依:“小少爷说不想回家,要跟您在咱们府上住。”
钟繁依叹口气,知道钟飞扬这次是真的被伤了心:“他想住就住,这里也是他的家。”
云缨打发人单独收拾出一个院子,做好给钟飞扬常住的准备。
钟繁依捻动胸前挂着的玉佩,眸色幽暗:“差不多是时候了。”
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做一件事。
钟飞扬在这里睡了一晚,转过一天钟繁依去宫里看灵妃。
灵妃已经醒来。
钟繁依过来的时候,她正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树下石凳上吹风。
风晓拿着外衣在旁边绕圈,满脸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