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缨语气猛地提高:“琼华小姐身上有毒?”
钟繁依做了个嘘声动作,给小琼华盖好被子:“上次诊脉时查出来的,她不能视物就是因为毒。”
云缨气得跺脚:“罗夫人太过分了,怎么能给这么小的孩子下毒?”
钟繁依:“也不算下给她,她身上的毒是胎里带来的。”
云缨一愣,想起可怕的事,瞪大眼。
难道……
“繁依姐姐说什么?”小琼华不知何时睁开眼。
云缨赶紧上前:“琼华小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喝水。”
小琼华挣扎坐起,摸索着用苍白小手紧紧攥住钟繁依袖子。
“告诉琼华,求你告诉琼华,娘亲她……她是不是……”
钟繁依望着她恐慌苍白的小脸,吐出一口浊气:“是。”
云缨手指颤了下,收回手,有些不忍心退到一旁。
小琼华完全傻了,呆呆坐在那里,好像灵魂被人猛地抽走。
钟繁依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告诉她:“你娘亲怀着你的时候中了慢性毒。”
“我想那个时候她应该就察觉到了,有意避开那些有毒的东西。”
“只可惜她身子不好,你胎里弱,到底还是带了毒素,这些年你娘亲操劳,再加体内慢性毒。”
当初二夫人死后被立刻拉去埋了时,自己就该想到这里面有蹊跷。
若当时能多留个心就好了。
小琼华张了张嘴,眼泪一泄千丈,仰头痛苦。
“娘亲娘亲……他们害死了娘亲啊!”
娘亲没了,奶娘没了,就连琼华的眼睛都……
明明琼华也是爹爹的孩子,为什么琼华要遭受这些啊?
爹爹知道这些吗?
他肯定知道的,因为这些年无论大夫人做多过分的事,爹爹都睁只眼闭只眼。
他早就觉得娘亲跟琼华是累赘了,爹爹他……他不是琼华爹爹。
“呜呜呜……为什么,繁依姐姐,他们为什么这么可恶……”
小琼华扑在钟繁依怀里,哭到嗓子嘶哑,连带心脏都快哭出来。
云缨实在看不下去,转身出去,把门关上。
钟繁依心疼的抱着小琼华:“对有些人来说,权利以及金钱比感情更重要。”
身边人的付出,一文不值。
一旦爱人失去价值,便可一脚踹开。
小琼华哭了很久很久,久到连血液都变为眼泪流出体外。
终于,她的眼泪一滴都没了。
她抬起头,稚嫩的小脸上悲痛中带着几分凌厉的决然。
“既然这样,那琼华就打掉他们的权利,抢走他们钱财。”
让那些人体会到跟琼华一样的痛苦!
钟繁依承认把小琼华送到太皇太后身边,不只是想让小琼华有生存空间,更是想让她长本事。
但她并没打算让小琼华这么早学这些肮脏的东西。
奶娘的事是个意外。
临走前钟繁依告诉小琼华罗家目前的情况,想让她明白她可以慢慢长大,不必太过着急。
她已经帮忙把罗家打成筛子了。
可小琼华却摇摇头,要求立刻回太皇太后身边。
云缨也跟着劝:“太皇太后那边有厉王压着,琼华小姐多休息一段时间也没事。”
琼华道:“我已经不想再缩在别人身后寻求保护了。”
钟繁依见她坚决,不再劝,把从罗家弄来的房产地契一并交给她。
“按照药方持续吃上一个月,你的眼睛就能好。”
琼华又落了泪,然后跪在地上给钟繁依郑重其事磕了三个头。
从厉王府出来,主仆两人心情都很沉重。
承宵送她们上马车时心情也很沉重。
她喜欢这个王妃,想伺候王妃,不想再对着厉王府一群大老爷们。
她提出继续留在钟繁依身边,钟繁依婉拒。
承宵只好委屈巴巴目送她们离开。
钟繁依回到府中天色已经很晚。
云缨给她打水洗澡后,她上床准备睡觉时,季寒渊来了。
钟繁依叹口气,睁眼看他:“太子殿下,我今日很累了,有什么话不能明日说?”
季寒渊将云缨打发走,关了门,往床上去:“本宫今日在你这里睡。”
钟繁依敛眉没说话,手伸向枕头底下。
季寒渊坐在床上脱鞋:“只睡觉,本宫不做别的。”
钟繁依皱眉困惑。
男人脱下外衣只着里衣上床,躺下,拍了拍枕头:“不是累了?睡吧。”
钟繁依沉思片刻,躺在另一边。
屋子里静悄悄的。
季寒渊突然道:“今日本宫又被父皇骂了,御史院的差事没做好,父皇说本宫不用心。”
钟繁依一时没接上话,好一会才道:“殿下是未来的一国之君,陛下寄予厚望,严厉些也是应该的。”
季寒渊慢慢抬头看向她:“本宫不喜欢你现在的劝人方式。”
钟繁依心中冷笑:“抱歉殿下,我嘴笨不会劝人,不如您去找太子妃如何?”
季寒渊笑了,眼底透着柔和:“骗人,你以前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