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府中,华临渊正喝的烂醉如泥。
他与青楼花魁的风流韵事,被添油加醋地在整个京都中传得沸沸扬扬。
这段时间多名御史联合上书,告他私行有亏,品行不端。事情也传到了翰林院,上级给他放了假,也不知何日能够再复职。
华临渊公务也做不成了,就连从前偶尔会去的消遣的酒楼也不敢再去,生怕再被路人认出来嘲讽几句。
他只能在华府上无所事事地晃荡。
这些日子他受尽了冷遇,那些在他风光之时笑脸相迎的人,此时不仅不愿伸出援手,甚至还落井下石,这让他几乎恨透了身边的所有人。
这种心理落差,让他宛如一夕之间从天下落到了地狱中。
华临渊瞬间又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一个书童,因为无父无母没人倚仗,他不仅要忍受小主子的为难和责骂,甚至还有受到了其他同为下人的欺凌。
难道出身低微就该受到这些屈辱吗?
从那时起,华临渊就发誓总有一天要成为人上人,把曾经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都踩在脚下。
可他费劲了千辛万苦获得了新的身份,又除掉了阻止自己往上爬的障碍。在他明明可以更上一层楼的时候,却被人倏然打回了原形。
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事情又是从哪一刻开始变得不可控制?
华临渊昏沉沉地无法思考,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酒杯,连手指都隐隐发白,愤怒与不甘在他的心头乱窜。
“大人。”
他的贴身小厮走进了屋内,胆战心惊地向华临渊行了礼。
华临渊看了眼小厮手中没送出去的厚礼,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昌林伯说了些什么,他还是不肯见我吗?”他冷声问道。
他处事一向谨慎,从没有在官场上得罪过其他人。突然间这么多御史对他群起攻之,他不用多想就知道是昌林伯的手笔。
“没见到昌林伯,只见到昌林伯夫人,她说…”小厮结结巴巴道。
“说什么?”
“说大人…是咎由自取,一切都是您自作自受,说若她是您,早就没脸继续在京都”
昌林伯夫人是名门贵女,自然不会像个市井泼妇一样骂人。
但她也说了更不好听的话,小厮却扫了眼华临渊阴晴不定的脸色,收了声音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狗眼看人低,她竟敢如此轻贱我”
华临渊丝毫反省不了自己的错处,而是感到尊严被人狠狠踩进泥里,脸上也变得青白交错。
他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废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给我滚出去…”
“是,大人。”小厮放下了礼物,如蒙大赦地离开了。
华临渊将酒一饮而尽,咬牙切齿地说道,“全都是因为她,这个贱人,多次害我的好事,如今我的处境全都是因为她…”
角落中的丫鬟红玉看着他阴狠可怖的样子,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
华临渊晃了晃手上的空酒杯,扫了红玉一眼,“还不倒酒?”
“是。”红玉战战兢兢走上前,给华临渊倒酒。
“怎么这般怕我?”华临渊伸手一拉,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红玉抖得更厉害,倒出的酒有一大半都滑落到了华临渊的衣袖上。
“老爷息怒,是红玉粗笨。”她连忙说道。
自从花魁闹事发生后,华临渊就变得越发喜怒无常。
不仅开始醉生梦死地整日酗酒,喝到神志不清地时候就开始胡言乱话,甚至对她施暴。
他再也不伪装成温和书生,而是彻底暴露了自己本性。
华临渊动作温柔地摸了摸她柔滑的脸,面上却浮起了冷笑。
“是听不明白我说的话,还是故意不好好倒酒?”他说道。
红玉的额头满是薄汗,她颤声说道,“喝酒伤身,老爷还是少喝一些酒。”
她的声音柔顺至极,可华临渊却突然变了脸色。
“你算个什么东西?如今连你个小小婢女,都敢对我指手画脚了。”他猛然掐住了红玉的脖子,咬着牙说道。
“老爷…”红玉一阵窒息,连尖叫都卡在了喉咙里。
华临渊死死地盯着红玉,此时在他的眼中,红玉这张脸逐渐幻化成了其他的模样。
一会变成了云菩瑶,一会又变成了姜绾,这两张脸来回地在他面前打转。
“全都是贱人,阴魂不散的贱人。”华临渊恶狠狠地咒骂道,只觉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他的双手收紧,越来越用力,嘴上还是振振有词,“我的一切,全都被你们毁了,我要杀了你这个贱人…”
红玉无法呼吸了,她拼命挣扎着,却无法挣脱。
就在她感觉要失去意识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门房的小厮在这时候小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大人…”
小厮看到这一幕,僵立在了原地。
平日一向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华翰林,如今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颓废又癫狂。
此时甚至像疯了一样,狠狠掐住了他最宠爱的侍女的脖子。
这道声音让华临渊瞬间酒醒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