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男站起身:“我跟你去报警,这几天我也在反复想这件事,想找人商量又不知道找谁,还好你来了。”
李珊扶着赛男起身,看见地上那条沾着污血的裤子,畜牲啊,那天赛男还在生理期。
三个人来到院子,看见呆坐着的林朗,他见李珊他们出来了便站了起来:“要回家了吗?”
“不,我们要去报警。”
林朗惊讶的张大眼睛,这不是他能想到的事,毕竟,他们的世界离他太远了。
李珊见他这个样子,说道:“你先回家去吧,有事明天再说,这么晚家里要担心的。”
林朗已经头昏脑胀了,看着三个走出去的背影,他真的没勇气追上去。
他们来到派出所,那个年代乡下的派出所远没有现在这么正规,有时候值班民警打着去办案的借口,就回家睡大觉去了。
好在他们来的时候,还有两个民警在,他一听强奸案,再一看三人的样子,就皱了皱眉,又是个没什么油水又难办的案子。
最近农村大力发展,往来的流动人员特别多,谁知道是不是哪个流窜犯来做一单就走。
但循例还是要问问的。
于是民警让他们三个坐下,问了年龄,一听才十四岁,他挠了挠头:“监护人呢?”
赛男摇头:“我妈妈瘫痪了,来不了,我也没别的亲属。”
“嗯,那你说说怎么回事吧。”
赛男含着泪水:“就是,他们把我拖进了玉米地。”
“他们?几个人?”
赛男忍不住哭了起来:“三四个吧。”
“三个还是四个,他们什么动作,先做了什么?”
其实民警当时是正常态度,问讯也符合规则,这种案件就是要反复询问细节。
可是对于被害人,这等于是拿着刀子一次次重新割开她的伤口,一次比一次更深,一次比一次更疼。赛男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就跑。
李珊这才知道,原来,侵犯她的不止一个人,她咬紧了后槽牙,跑出来追上了赛男给她打气:“你要坚持住,咱们一定要抓住那些混蛋。”
赛男哭着又走了回去:“我见过他们,他们经常在台球厅打台球。”
笔录做了很久,等他们出来已经半夜了,
民警点了点头:“案件大致上清楚了,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李珊和韩宇森搀扶着几乎要虚脱的赛男站起来,出了门,一阵秋夜的凉风吹在三个孩子脸上,赛男泪痕早已风干,她也流不出新的泪了。
“人生一定要如此艰难吗?”赛男的声音因为失去了灵魂显得特别空灵。
李珊沉默了半晌,她无法反驳,他们的人生就是这么艰难。
第二天一早,李珊一进学校,就发现同学们看她的眼光很奇怪,转头还在窃窃私语,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但是流言蜚语中长大的她还怕别人议论吗?
等她走进教室,发现马欣芯和郭薇一脸胜利者的姿态在看她,李珊很烦的啧了一声,这两个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呢。
林朗看见李珊,一瞬间他羞愧的低下了头,然后彷佛鼓起勇气一般,站起了身,慢慢走到李珊面前,递给她早餐:“李珊,这个”
李珊如常的接了过来,见她并没有责骂自己,林朗放松了一些:“昨晚真是对不起了,我该陪着你们的,不该自己就走了。”
李珊吃着包子,脸上的表情十分温和:“我们都没有责怪你呀,我们是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习以为常了,你一直生活在幸福蜜罐儿理,被父母保护的很好,忽然看见真实的社会,难以接受是正常的。”
林朗脸上又多了点愧色,他一天到晚的在父母面前叫嚣着自己长大了,但是面对问题,他一点解决能力都没有,相比一直冷静的李珊,自己不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吗?
虽然不在意,但李珊也实在好奇:“你听到什么传言了没有?我怎么觉得他们看我都怪怪的。”
林朗一脸惊异:“你不知道?”
“什么?”
“今天早上我一来学校,就听他们在传,说你被”
李珊有点紧张:“我被怎么了?”
“说你被四个坏人”
李珊觉得事情很蹊跷,他们昨天才去报的警,当事人赛男都不能一下子说出具体几个暴徒,为什么这个传流言的人能准确的说出人数。
她问李朗:“你知道传言从哪而起吗?”
李朗摇头:“都说了是传言了,这去哪查去。”
或许是强烈的第六感,李珊忽然抬眼看向马欣芯,眼神锋利如刀,这个充满杀意的眼神立刻震慑住了还在嬉笑的马欣芯和郭薇,或许是做贼心虚,两个人竟不敢看李珊。
她们的态度说明了一切,李珊顿时后背发冷,她猜到了背后的凶手,一定是这两个女人。
自己刚好请了两天假,这两个人就以为自己是受了重创,和她们做的坏事刚好时间重合,她也顿时明白了,为什么是赛男遭殃,那天自己出于好心,把自己的衣服借给了生理期弄脏裤子的赛男。
懂了,一切都对的上了。
李珊牙齿几乎要咬碎,她们必须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