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吧,我就说什么都查不出来……”
丁婉婉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地靠在院墙边。
姜鸾立于一片荒草丛中,视线缓缓扫过刚刚察探完毕的几间屋子,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耳边的哭声,时高时低,分明是从某个地方传出。
可她已经将这几间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怎么都没找着声音来源。
仿佛那哭声只是一个幻觉,偏偏又如此清晰地回荡在四面八方。
姜鸾心有不甘,又将整个宅子转了一圈,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依旧一无所获。
整个过程中,她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妖气波动,显然也不是妖邪作祟。
真是奇了怪了!
到底是为什么?
丁婉婉一直跟在她身后,此刻已经困得眼泪汪汪,终于忍不住出声:
“十几年都没查出原因,这一时半会儿又怎么会有结果……大师姐,咱们回去吧!”
姜鸾叹了口气,不得不放弃了搜查。
当她重新躺回寓所的床上时,尖利的哭声终于停了。
夜晚重归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呜咽。
一睁眼,四周是如墨般化不开的黑,唯有一团模糊的白影,在角落里,若隐若现。
那是…什么?
她情不自禁眯起了眼,凝神细看,蓦地一惊——
是一个蜷成一团,白到发青的婴儿!
“它”侧身躺着,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还不及一枚拳头大。
五官已然成型,双眼紧密,眼窝深深凹陷,小嘴似在翕动,发出低低的呜咽。
哭声是“它”发出来的?
姜鸾正疑惑间,呜咽声戛然而止。
“它”缓缓转过头,睁开了“眼睛”——
两个空空的血洞,直勾勾地盯着她。
姜鸾浑身的血液快要凝固,拼命想移开视线,却动弹不得。
下一秒,那张脸倏然拉近——
“它”的呼吸喷在了她的脸上。
不是活人的温热。
潮湿,森冷……
还夹杂着一股来自地底深处的腐腥。
姜鸾与“它”对视了良久。
奇怪的是,她的恐惧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刻骨的哀伤,如潮水般,将她包裹。
“是你吗?”
姜鸾情不自禁地问。
“……”
“你在哪里?”
“……”
死一般的寂静。
她眼睁睁地看着“它”嘴唇翕动,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下一刻,不知从何处投来的刺目金光,让一切变得模糊。
……
“嘶……”
姜鸾缓缓睁眼,天光已然大亮。
阳光透过薄薄的布帘,射在了她的脸上。
昨夜,她看到了什么?
是一场梦吗?
大脑依旧昏昏沉沉,似停在了虚幻与现实的交接之处。
直到丁婉婉轻快的声音响起:
“大师姐,太阳都晒屁股了,你怎么还在睡呀?”
姜鸾一惊,猛地支起身,问道:
“什么时辰了?”
“唔,午时一刻……”
她已无暇顾及昨夜是怎么回事,匆忙更衣下床,随便收拾两下,和丁婉婉交代了一声,就往外跑。
糟糕,差点忘了——
两周前,她与表姑母定下了还款的日期,就在今日!
待她气喘吁吁地赶到约定的会馆,姜子萍已经等了有一刻钟了。
表姑母依然光彩照人,只一见她,就黑了脸:
“啧,我以前是怎么教你?浪费别人的时间就等于谋财害命……”
“还有,你这穿得是什么玩意儿?简直像个拾荒的,还没和离呢就把自己当下堂妇了……”
姜鸾不耐地打断:
“表姑母,我今日可不是来受训的。”
姜子萍“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想说你,就算和离了,你不还是姜家人?你若出丑,我跟着一起丢人!”
姜鸾并不觉得自己一身素白的衣衫有什么丢人的,也懒得同她争论,敲了敲桌子,正色道:
“尽快办正事吧,我等着用钱呢……”
“催什么催,我还能赖你不成?”
姜子萍瞪了她一眼,从手上的宝石戒里丢出好几个钱袋,没好气道:
“数一数,我可差你一枚了?”
姜鸾大致扫了几眼,见成色皆是上品,也没怎么细数,通通丢入自己的须弥戒,拱了拱手:
“晚辈自然相信表姑母的诚信。”
姜子萍默了片刻,投向她的眼神突然热切起来:
“你说你,抱着一堆破石头,花又能花多少?我看你也是个有胆识的,倒不如跟我一起,与钱庄合作……”
表姑母这是想拉她入伙?
姜鸾颇觉好笑。
要知道前世,她尽心尽力为表姑母做事,也没这待遇,反而被当工具人呼来喝去。
如今,她不过略施威胁,将自己的东西拿了回来,却引得表姑母“青眼相加”,主动拉她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