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谢义按照沈忆舒信上的交代,着手准备前往北狄之事。
他将手里的商队,全盘托付给了十分信任的副手,然后亲自点了一个十人队伍,带着大量的物资,出发了。
谢义带着物资去往北狄,但是又不能让别人知晓。
他不能直接从云州走,那样太过明目张胆,也不能从寒州城外的雪山走,毕竟当时他并不知道有这条路。
于是,他去了西戎,从西戎借道北上。
西戎也是蛮夷之地,就像北方的北狄,南方的南夷,东边的东倭一样,都是人口较少、物资不丰、未曾开化的民族。
但是西戎比较老实。
当今陛下在军中的时候,曾带领五千轻骑,一路向西,直接把西戎的尊严和脊梁骨给打散了。
从那之后,西戎便匍匐在大安国脚下,俯首称臣。
西戎每年都派人去大安国贺岁纳贡,献出很多西戎才有的特产和珍品,而大安国皇帝陛下也会给他们赏赐。
双方比较友好往来,因此,两国之间也不乏有通商的行为。
谢义带着商队进入西戎境内,出售许多大安国才有的东西,譬如华美丝绸、精致瓷器等等,深受欢迎。
他在西戎留了几天,然后带着大批量货物,借道北上,去了北狄。
刚入北狄境内,他就被抓了起来。
毕竟他的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大安国的商人,而如今北狄和大安国正在打仗,难免会怀疑他是细作。
谢义手底下的随从被关押在牢狱,而他自己则是直接被抓到了军中,见到了军师刘继善。
“大安国派你来打探消息的?”刘继善问他。
谢义努力挣扎了一番,翻了个白眼说道:
“什么打探消息?我是来寻亲的!”
“你一个大安国的人,来北狄寻亲?”刘继善并不相信。
“呵,你一个大安国的人,都能为北狄出谋划策了,我为什么不能来北狄寻亲?”谢义反讽,然后又道,“我身上有一面狼头图腾的令牌,你可以看看。”
刘继善在他心口摸了摸,果然摸到了那面令牌。
而同样的令牌,他曾在北狄的王庭看到过,是北狄王族身份的象征。
“你这令牌怎么来的?”刘继善问着。
“你先给我松绑,我再告诉你。”谢义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势。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认同自己是北狄王族血脉,笃定刘继善不敢拿他怎么样,所以他才有恃无恐。
刘继善也被他这幅样子迷惑了,先给他松了绑,然后问道:
“把你的事情讲清楚。”
谢义坐下来,开口道:
“这枚令牌,是我从小就带在身上的,从我记事起,它就一直跟随着我,我无父无母,我想这应该是我找到亲生父母的线索和凭证。”
“最初那些年,我并不知道这狼头图腾代表了什么,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我带着商队来到大安国北境做生意,暗中打探下,有人告诉我,这是北狄的标志。”
“我那个时候就知道,我的亲生父母,可能有一个是北狄人,我应该去北狄寻找我的身世。”
“但你也知道,大安国和北狄正打仗呢,我不可能贸然过来,于是就迂回了一下,从西戎过来,这不刚到,就被你们抓到了吗?”
刘继善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于是他说道:
“你说的话,我会派人去查证,如果证明属实,我就把你送到北狄王庭,帮你寻亲,若不属实,你将会付出代价。”
“当然,在我查明这一切之前,你只能住在监牢里,我会吩咐他们不必对你动刑,但你会失去自由。”
说完这话,刘继善便挥了挥手,让人把谢义带下去关着了。
刘继善刚才的话,倒也不是忽悠,他是真的有派人去查谢义——
他派人去了西戎,确认了谢义的确是打着做生意的名义,在西戎待了一阵子才北上的。
他又派细作在云、寒二州调查,经过确认,发现谢义确实是个商队首领,经常来北境做生意。
关于身份和行动路线,似乎都没有撒谎。
刘继善拿不定主意,因为对方有狼头图腾令牌,他不敢轻易处置,所以打算把谢义送到北狄王庭去。
可就在这时候,云州细作传来消息,说是云州来了个姓沈的女神医。
她医术高明,一进军营就解了国师这么多年精心制作的毒药,让北境军恢复健康。
而这个沈字,也触碰了刘继善的记忆。
他骤然想起,谢义的商队,打的就是沈家的旗号啊!
世界上有这种巧合吗?
刘继善又把谢义提出来询问:
“北境军中那个姓沈的女神医,跟你的沈家商队,是什么关系?”
谢义惊讶了一下,不答反问:
“姓沈的女神医?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叫沈忆舒。”刘继善说着。
“哦,那就对了,她就是沈氏商号的老板,如今沈家的家主,换句话说,也就是我的东家,我替她做事呢。”谢义直接说着。
“你承认了?”刘继善面色难看。
“